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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林亦扬出道时,连着打了三届职业赛。那三届最热门的夺冠选手就是江杨、孟晓东和林亦扬,他们三个人实力不相上下,谁也不服谁。三届比赛的冠亚季军也是轮着来的,一人拿了一届冠军。总成绩来说,林亦扬当时最好,一个冠军两个亚军。江杨是个理智的人,对于他来说比赛输赢都正常,毕竟三个人实力旗鼓相当,只看临场发挥和运气,赢了不代表一直赢,输了也不会一直输。可对孟晓东来说,这个结果就很让人挫败了。孟晓东家里是开台球俱乐部的,怎么能输给林亦扬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黑马?两人当年狠狠较劲了三年,要不是林亦扬突然退社,估计能一直鏖战到今天。江杨再次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小师弟,你也太会挑了。房间里,殷果是困惑不已。江杨不是打斯诺克的吗?怎么过来看九球比赛了?她坐在暖棕色的床铺当中,一边打开笔记本电脑,一边凝神听外头的动静,想等到这两个客人走了再出去。时间推移到八点半,貌似外头安静半小时了。她光着脚下床,悄悄趴在门上听着,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后,拉开这扇门。客厅里,竟然全是人,比先前还多。东新城这次来公开赛的人全到了,之所以没动静,是因为范文匆在门外全叮嘱了,屋里有个“重要人士”在睡觉,不许出声。于是大家很有秩序地坐在沙发上,打着无声电玩,吴魏拿出来一盒象棋,给他们,全都围在一起下着。吴魏无聊,和范文匆在下跳棋。带队来的陈安安,也就是现在转到九球的,算是这帮孩子的老师,刚进门,在暖气旁边烤着手,和江杨小声说着话。总之,客厅里的全貌就是一场大型娱乐现场,被消音的。殷果乍一打开门,又变成了一场群体围观事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对面的屋子出现,林亦扬右手拎着一套干净的运动服,看上去风尘仆仆,没睡醒的神态。他是打算趁着殷果在睡觉,去冲个澡,精神一下的,这猛地瞧见她,脚步一顿。殷果和他遥遥相望,拼命在脑海里回忆今天是星期几。两人一个立在东面房门口,一个扶着西面的房门,中间隔着满客厅的人,还不出声,神色各异,老一辈在互相打眼色瞧热闹,新一辈的更多是好奇。林亦扬在满室安静里,对殷果交代了一句:“我去洗个澡。”殷果无意识地点了头,在众人的注视下。等林亦扬进了洗手间,还在想——不是说这周不回来吗?吴魏突然笑了声,问江杨是不是要叫外卖了?其实他是为了给殷果打圆场,再如此被围观下去,估计小姑娘真要钻进房间,不肯再出来了。江杨两只手撑着吧台,答应着:“小贩,你来叫。”范文匆心领神会:“好咧。”几个上一辈人开了口,下边的人也都热闹了。闹哄哄的客厅,大家各玩各的,给了殷果一个缓冲的空间。她装模作样地去拿了盒冰激凌,回到房间,虚掩上门。屋子里有个扔在地上的单人软沙发,深红色的,她坐着陷在里面,一勺勺挖冰激凌,从门缝里听着外头的动静。林亦扬洗得很快,出来时,江杨还在问他要吃什么。他回说,吃过了,不用管他。好像回卧室了?起码外头的对话没有他参与了。手机突然亮了,在她的膝盖上。l:在干什么?殷果把冰激凌的纸盒子搁到脚边,捧着手机回。小果:吃冰激凌。l:洗衣房见。洗衣房?他要洗衣服?小果:哦,好,正好我也有衣服要去洗。l:你先去,我一会儿来。小果:ok她把冰激凌的纸盒子丢到垃圾袋里,从门后边的找到叠好放在那里的一个大纸袋,把床上和沙发上的衣服塞进纸袋子里,顺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一把硬币,提着一袋脏衣服堂而皇之从客厅穿过,佯装坦然地下了楼。洗衣房没有人,有衣服在烘干,估计主人稍后会回来 。她把脏衣服塞进一个空着的洗衣机,投了硬币。看看四周,在墙边的一排空椅子和正当中的蓝色塑料长桌旁,挑了后者,拉开凳子坐下,等他来。没多会儿,林亦扬手里拿着一包烟和打火机走入。他穿着刚换上的干净运动服,头发是用毛巾擦干的,还半湿着。除了抽烟的东西,手上没个袋子,也自然没有带一件脏衣服出来,坦然得很。他把手里的东西丢在塑料长桌上,在殷果身边坐下。其实都有两年没抽烟了,也不馋烟,刚刚在那群狼一样的兄弟眼前明目张胆地走,总要有个借口,于是跟吴魏要了这些。两人坐在桌子的一角,一个左,一个在右,既能聊天,也能看到彼此的脸。整间洗衣房里,只有一个洗衣机和一个烘干机在运转着,机器作业的动静不大不小,烟火气浓郁。“刚刚,江杨说见过你。”他说。“对,他在国内和我哥打比赛的时候,我们见过两次。”“你哥这些年好吗?”他问。“挺好的,”她答,“我哥前两年嫌原来俱乐部的地址不好,就开了一家新的。我舅舅就退休了,只是投资了一半,大事都交给他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