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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早说?”谢华琅苦着脸道:“早说我还能有些准备。”
别人都将那青蒿糕吃了,她当然不会搞特殊,捏着鼻子吃了,连灌了一盏茶,才中和过来。
天色微沉,但已经不下雨了,该过的仪典都结束了,宗亲们陆陆续续的告辞归府。
顾景阳亲自送汉王与蜀王出了前殿,却不见庄王,心下微奇,问了一句,却听汉王笑道:“他老了,人也顽固,有些话非说不可,陛下不要同他计较。”
庄王是现存辈分最高的三王中年岁最小的,却是最刚烈的。
昔年郑后在时,他尚且不假辞色,因为郑后令顾景阳为太宗文皇帝祈福静修一事,愤郁之际,甚至当众拿笏怒砸郑后,为此被圈禁了许多年,很是吃了些苦。
当然,说是三王中最年小的,但实际上,庄王也是六十四岁高龄了。
对于这位叔祖,顾景阳是很敬重的,隐约还有些同病相怜,也能猜到他想说些什么,摇头失笑,便往偏殿去见他。
谢华琅不明所以,原还打算跟过去的,却被他止住了:“我有些事需得处理,枝枝听话,到别处玩儿。”
谢华琅原以为有什么能用得到自己的事儿,这才跟上去,既然是政事,当然不会掺和,可他用这种哄孩子的语气说出来,可让人太不自在了。
“我都十六了,”她气鼓鼓道:“不会跟小孩儿似的疯玩了。”
“十六也不大,在我眼里,枝枝还是小姑娘呢。”顾景阳温柔道:“听话,我待会儿再去陪你,好不好?”
他一用这种语气说话,谢华琅便招架不住了,乖乖的应了一声,去后殿等着了。
刚下过雨,地上还有些微积水,一个不好,裙子就弄湿了,她还真没什么兴致出去闲逛。
……
庄王在偏殿中等候,憋了满肚子的话要讲,左右构思几遍,终于打定了腹稿。
顾景阳进去,他问安之后,便开门见山道:“老臣有些不中听的话,想同陛下讲。”
顾景阳道:“叔祖请讲。”
庄王便将话匣子打开了,滔滔不绝道:“陛下立后,老臣是赞同的,您是太宗文皇帝的长孙,又是嫡出,若有子嗣,也最得宜,总轮不到那些心大了的。谢氏女老臣早先见过几次,相貌出众,品性也不坏,只是太过娇娇娆娆了些,陛下又有所偏爱,来日……”
顾景阳明白他的忧心。
他比枝枝年长许多,若是去的早了,主少母壮,或许会生出变故来。
别人说这些话,或许是出于私心,但庄王不是。
因为早些年同郑后硬杠,他也过得极为艰难,年岁上来了,便更加明显,时有病痛,冷眼一瞧,甚至比汉王还要苍老许多。
顾景阳有些感慨,轻叹口气,道:“叔祖,昔年天后嫁入宫中,你便同太宗文皇帝抱怨,说她太过强势,现下皇后年轻,无意朝政,你怎么又唤了说辞?”
庄王为之语滞,静默良久,终于道:“皇后太年轻了。”
“是啊,朕比她年长整整二十岁,”顾景阳轻轻道:“所以,朕才觉得更应该怜爱她些。”
他这样回答,便是驴唇不对马嘴了。
庄王如何看不出他回护之意,心生气怒,哼了一声,道:“陛下要么在宫中理政,要么在观中清修,怎么就相中了皇后?总不能是人忽然间掉到陛下面前,您觉得喜欢,就娶了吧?”
顾景阳被他问的一怔,回忆往昔,含笑道:“是在观中遇上的。”
“那就更可疑了,”庄王没好气道:“陛下在庄王的地界上清修,寻常女郎怎么会找过去?找过去之后,又是怎么见到了陛下?”
“是朕叫人请她过去说话的。”顾景阳神情恬静,轻笑道:“皇后虽年轻,但言出精妙,朕才动了心。”
“三言两语就能叫陛下动心,那就更可怕了。”庄王听得毛骨悚然,道:“陛下当局者迷,已经看不清了,若是是她有意相欺,利用陛下……”
“世间男子那么多,皇后为什么单单只利用朕?” 顾景阳莞尔,道:“还不是因为钟意朕。”
庄王:“……”
骤雨
庄王原是打算劝诫一番的, 当然也没有指望因这一席话, 而令皇后身份作废。
说到底,他也只是希望顾景阳能有所收敛,不要太过偏爱皇后, 以至于后宫恃宠生娇,来日再生出郑后一样的祸事来。
顾景阳的态度是很亲和的,然而说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