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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软媚:“道长,空口无凭,可不能乱说。”
顾景阳目光温煦,却没应答,只握住她手送到唇边,略微用力一点儿力气,含住她食指一咬,旋即又轻轻舔舐一下。
谢华琅心中一动,眼波潋滟,隐含嗔意,正待说句什么,却听外边有内侍通传,言说有朝臣求见,忙将手抽回,退到一边儿去。
顾景阳有些不舍,却没有拦住,深深看她一眼,道:“我这儿不定什么时候结束,枝枝若是待不住,便出去玩儿吧。”
谢华琅最受不了他这种哄孩子的语气,扭头到屏风后边坐下,道:“谁说我待不住的?你都能待得住,我怎么会待不住?”
“好好好,”顾景阳纵容的笑了笑:“都依你便是。”
……
于谢华琅而言,这只是一桩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并不曾放在心上。
正如同顾景阳不愿叫她离开自己身侧,她也愿意同自己的郎君挨得近些,这几日得了空闲,便留在前殿陪伴,哪知因这缘故,却在前朝惹了一桩风波出来。
时下并没有后宫不得干政的说法,太宗文皇帝的皇后便曾参与朝政,也曾在丈夫与朝臣产生矛盾之时居中调和,更敢直言进谏,极得太宗与群臣敬重。
但到了先帝一朝,因为郑后的缘故,前朝后宫不知生了多少是非。对于这位前无古人、后可能也无来者的女帝,朝臣们的观感是很复杂的,从二圣共同临朝,到乾坤独断,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有非常出众的能力与手腕,但无论内心之中的观感如何,朝臣与宗室们都达成了协议——
这天下决计不能再出第二个郑后了。
谢华琅虽留在前殿,却不好直接见臣工,往往都是坐在屏风之后,又或是在垂帘之内,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数多了,不免惹人注目。
从太子妃到皇后,再到改皇后为天后,郑后的朝堂之路,也是在帘幕之后开始的,思及往昔,谢华琅现下如此,不免触动到了朝臣与宗室们心中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
皇后这样年轻,小皇帝整整二十岁,说句大不敬的话,来日山陵崩了,谁能压制住她?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伦理纲常先天为男人服务,却也不是完美无缺——女人的地位低于男人,但母亲的地位高于儿子。
昔年先帝驾崩,章献太子在母亲郑后面前毫无反手之力,这其中固然有郑后势大的缘故,但伦理纲常,也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面对这样的情状,最为惶恐的当然是被郑后收割过一茬儿的宗室,其次则是御史谏臣,而其余朝臣们,也是议论纷纷。
皇后有救驾之功,为此负伤,极得皇帝爱重,御史们不好直言,便将剑尖指向谢家,一连弹劾了数本,着实是令人心惊。
顾景阳接到朝臣们的上疏时,尚且有些不明所以,翻阅之后眉头便蹙起来了,将上疏御史训斥一通,贬斥走了。
哪知到了第二日,进宫劝说的人,便换成了汉王。
“陛下与皇后鹣鲽情深,老臣原是不想来讨嫌的,可郑后的前车之鉴在前,宗室们总要来问一问才心安,其余人不敢说,便催着老臣进宫了。”
顾景阳一见他,便想起醉酒那夜的失态,不免有些不自在,面上倒是不显,见汉王只略提了一句,便松一口气,道:“叔祖请讲。”
“老臣进宫之前,嚷嚷的最大声的便是庄王,他这个人呐,从来都不解风情,”汉王却没有说教,抚着胡须,笑吟吟道:“老臣见过娘娘几次,不像是对朝政有兴趣的人,之所以会在太极殿那儿,却不知是为陪伴陛下,还是什么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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