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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稍微错位一下，我肯定不会喜欢上你。”

退役不久的孙翔双手握拳握得死紧，他说着决绝的话语，目光中却满是希冀。

他快三十了。

叶修撑着脑袋看着他，孙翔死撑着不移开自己的目光，就好像只要一偏头，就会输到底。

视线里三十多岁的叶修变得模糊，黯淡的日光灯下，孙翔似乎看到了昔年的影像。

真的是许多年之前了。

还在青春期的小朋友追逐着斗神的影像，说不出那份心态里有几分对强者的仰慕，又有几分是“我一定会比你强”的自傲。

尚未绽放光芒的少年人一遍又一遍看着不露面的斗神的采访，他读着对方一杆却邪破掉繁花血景后所说“用一遍就够了”的言论，心跳得飞快。

后来孙翔知道，原来当初那种心情叫喜欢。

他喜极了那会肆意的斗神锐利的张扬。

正是青春期的少年，最易动心的模样。

时光打着旋往前飘，好的不好的俱都发生后，叶修退役，世邀赛中国队夺冠。

依旧骄傲但沉稳不少的孙翔拦下叶修，在狭窄的楼梯间里，举着刚到手的冠军戒指表白。

可惜对方不为所动。

淡定的叶修眼底似有万家灯火，又似乎只有不变的冰雪。

他极有耐心地听着孙翔的表白，然后轻巧地拒绝。

如同拒绝一道不喜的菜，击碎了孙翔积聚了一个月的勇气。

遗憾的是，孙翔的喜欢并不曾被击碎。

他从未放弃过。

孙翔眨了眨眼，思绪又回到现在。

世邀赛告白时他爱煞了叶修不经意间的温柔，于是纵然时不时被撩并且看上去和对方关系并不是那么亲近，他还是选择了告白。

那之后叶修收起了从前对他的态度，而今孙翔也称得上是“阅尽千帆”，叶修更是总局里出了名的老油条。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我喜欢的样子！”

他低吼出声。

而今他沉溺于叶修的沉稳可靠，大气宽容。

只要稍微错位一下，不要是像这样，像这样每个时期的我都正好遇上我无法抗拒的你，我一定不会喜欢你。

他想。

譬如说，他最叛逆的时候肯定不会喜欢现在的叶修；而现在的他，也决计不会对少年时期直接又尖锐的斗神产生这方面的好感。

可就是这么巧，他就是遇上了。

像齿轮咬合，不偏不倚。

叶修还是没说话。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喜欢怎么样的？”

“这个嘛……”

叶修终于说话了。

“你觉得呢？”

他把问题又抛给孙翔。

“我要是知道的话，就不会恰好每个时间段都变成你不喜欢的模样了。”

孙翔低声说，从进入这个房间到现在，一直叫嚣着什么的血液，终于平静了一些。

他听见叶修轻嗤一声。

“你是不是以为，我每次都是想着你大概喜欢我的是哪一点，然后把它改了？”

“是不是还觉得，你挺倒霉的就算我改了，你居然也会喜欢我改后的样子？甚至会觉得我也挺惨的，不管怎么样你都喜欢都会缠着我？”

叶修问得咄咄逼人，逼得孙翔脸上煞白一片。

“行了。”

“孙翔，你觉得你问的问题重要吗？”

“这年头，不喜欢的俩个人还不是可以凑在一起过一辈子？”

“可是我不行。”

孙翔猛然抬头：“不是你就不行！”

流光磋磨，却折不断他的坚持。

“你就是我爱的人，没有别人；我也不会和别人凑合！”

就算知道肯定会给其他人带来困扰，就算猜到很可能是在自取其辱，孙翔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