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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见了苏七郎,见他眉目间依稀有苏三娘的神韵,百感交集的问道:“孩子,你叫什么。”
苏七郎乖巧的应说:“因是七月七日生人,娘亲给取名叫七郎,随母姓苏。”
说来也巧,左相在家中序齿第七,上头有四个姐姐,两个哥哥,家中负担不起,他在外求学寄读,给先生家中当门童,二十余年寒窗苦读,一分一厘的攒下盘缠,远赴京城,求取功名,却屡试不第。
若不是遇到了苏三娘,得她救济资助,便不会有他今日功成名就。
苏三娘唤他七郎。
左相问过苏七郎生辰,当即老泪纵横:“生的如此像我,怎会不是我的孩子,她为何从不来寻我,孩子,你可愿认我,认我这个忘恩负义的父亲。”
苏三娘一直告诉他,他没有父亲,他是苏三娘一个人的儿子,苏七郎见不得人哭,左相如此,也没了主意,慌忙应道:“母亲说过,我没有父亲。”
他应该想到的,苏三娘是为了不连累他,想他而立之年,仍碌碌无为,屡试不第,家徒四壁,若不是苏三娘,他又怎会有今日:“是我对不起你母亲,我不能再对不起你,孩子,你随我回去吧。”
苏七郎到底是跟左相回了冯府,他还是渴望有个父亲的,认祖归宗,改名为冯溯游。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就像左相与苏三娘有缘无分。
苏七郎十六岁才开始读书学写字,是冯宗仁一笔一划的教他,他的父亲是当朝左相,日理万机,却有时间教他读书写字,带他游山玩水,像是要把这十几年亏欠苏七郎的,都还给他。
冯宗仁时常会请段无月来府上做客,询问海事,左相不是秦武欣,段无月到底是问出了冯溯游的生辰八字,一算命数,果真是青鸾。
自那以后,段无月不请自来冯府,逐渐变成一件司空见惯的事。
冯溯游在段无月跟前,还是像□□捅似的,一点就着,偏偏段无月不惹得他气煞怒极断不会鸣金收兵,活生生一对欢喜冤家。
女帝年事已高,立宗室之子白岳为太子。
二十而冠,冯溯游进宫当了太子伴读。
昭帝在十五年前曾立宗室之子白景昭为帝,白景昭在位三年,于朝政上无所作为,偏听偏信,又为昭帝所废。
太子白岳为白景昭长子,年方十九,贤德爱民,为昭帝所喜,于昭德九年,立为太子。
冯溯游第一次见白岳,是在太学,在座的学生皆为世胄,得祖上资荫,白岳是太学中最让教授们省心并引以为傲的学生,那时候冯溯游才十七岁。
白岳并非白景昭嫡子,白岳生母早逝,有一个双胞胎弟弟,身子骨弱,少见外人,冯溯游也是很久之后才得知。
白岳被立为太子之后,昭帝默许白岳将弟弟白林接到宫中照料。
冯溯游觉得,白岳并不需要伴读,实在没什么用得上他的,伺候笔墨有内侍,读经论史,白岳都能当他先生了。
白林反而更需要他,冯溯游起先以为白岳金屋藏娇呢,谁知白岳金屋藏了个弟弟。
白林人如其名,秀拔天骨,清臞玉立。
冯溯游同他初次照面,便打心眼里喜欢白林。白林眼中隽着忧愁,像密林中的麋鹿,胆怯又好奇着密林之外的世界。
白岳身为国储,就算把弟弟接到身边,要他忙的事还多着呢,三天两头见不到白林一面稀疏平常,倒是冯溯游闲着没事,时常陪白林说话逗趣。
段无月不时到宫中,昭帝当政,宫中男女之防形同虚设,外男得谕旨,可自由进出内宫,左右昭帝内宫也空无一人。
段无月同冯溯游见面必生口角,多了个白林,秉性温和,总是充当中间人劝解二者。
白林性子软,又腼腆,往往劝着劝着,两人见他急的面红耳赤,说话仍是轻声细语的,又合起伙来逗他玩儿,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惹急了白林,冯溯游再费一番功夫哄他,也不知道图什么,三个男人一台戏唱的起劲。
昭德十一年,昭帝病逝,太子即位,次年改元承光,大赦天下。
白林的存在为何不足为外人道也,因双生子总是忌讳,尤其是生在皇家,白景昭于朝政虽不作为,然宽厚仁慈,不忍将幼子远送,便对外声称只生了一子。
因其母出生低微,白林从不见人,他的存在便也无人知晓。
白岳被封为太子之后,对白林的身份严藏死守,除了冯溯游同段无月之外,连白林宫中伺候的人,白岳都层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