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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人本来按照年龄和性别会有些分共,现在则分得更细了。
只要在十六岁以上,每个人每天都要劳动一定时间。起初这引起很多不满,但后来粮食增加了,房屋全部被修缮一新,那些顽固的人也开始赞同纪锴阳的做法。
不过有些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肯为此击掌叫好的。
纪锴阳的威信上升,势必其它人的威信会下降。
连旭发现定时的劳动影响人们参加祭神活动,而到了后来,居然有些措施没有经他同意就实行了。
“你瞧,你瞧!他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有什么事情能比祭祀更重要呢,而他居然带着人们去河里拦水捕鱼!啊,那些鱼、愚蠢的、会腐烂的鱼,人们就为了它们忘记了自己对神的崇拜!”他有一天对卫宇博说。
“他是继承人嘛。父亲现在只相信他,他当然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卫宇博酸溜溜地说。
“这么说你也打算屈服了?我原以为你很看重首领的位子呢。”
“我当然看重了!”卫宇博站起来,在屋里直兜圈子,一边用牙齿恶狠狠咬着一根麦秸,就像咬一种又硬又纫的东西似的,“我一直……一直在想办法。那个小毛孩子,能有什么大能耐。”
他可比你有头脑多了,连旭想。
“毕竟你是纪锴阳的大哥,就算他现在是继承人,也应该先征求你这个在首领身边辅助了这么多年的人的意见。他这么自做主张,把你放在哪呢?”
“你说得对。”卫宇博捶了一下墙壁,发出’嘭‘的一声,“他瞧不起我!觉得我是他脚前的一块碍事的大石头!现在人人都顺着他,跟着他干,只有我拚命维护着天蜀的传统,只有我记得应该祈祷、祭祀。”
呸!你维护的是你自己的利益。大巫师默不做声地冷笑起来。
他装出一张笑脸,说:“是啊,天蜀的传统和规定是很久以前由部落的先祖们遵照神的指示定下来的,甚至比你我的生命都重要,绝对不能轻易改变,纪锴阳现在这么做是在冒渎神灵,我们必须让人们认清他的错误。现在这个任务只能由你承担啦,毕竟你才是真正的继承人嘛。”
听到巫师这么说,卫宇博挺气肚子,鼓起腮帮,颇有些洋洋得意。
“巫师啊,还是你了解我,说真的,我只有你一个朋友了。”
“嗯,嗯,”连旭应了两声。脸上笑的很温暖,很灿烂,甚至有些灿烂过头了,让人不禁怀疑他这笑容是装出来的。
“你说的是,我们两个人是维护天蜀传统的真正力量。首领应该早就看到这一点,他怎么会选中纪锴阳做继承人呢?” 连旭慢慢地说,同时观察着卫宇博的表情,他知道这句话对卫宇博是最大的打击,果然,刚刚还趾高气扬的人一下子呼哧呼哧生起气来,眼睛和嘴巴一起瞪大了。他绞着手指,恶狠狠地说:
“让他等着,我一定会想办法,想办法……”
夏季里最热的二十几天,天蜀人按传统要尽量减少劳动,这即是因为天气热,也是因为此时是对鸿烁进行长时间祭祀的日子。
“我真想到山上去凉快凉快。”
纪锴阳一边抹着满脸的汗,一边对游桦发牢骚。汗水聚集在他脸上,汇成了一条条亮晶晶的溪流。
“现在不行,祭祀照说还没结束。”
“喂,祭祀没结束,我可要给晒死了。”宁坚成从他们身后探出头来,同时使劲用蒲草叶子扇风,但连扇来的风都是火热的,他啐了一口,把叶子扔了。
“忍一忍吧,你去年不还是一样过来了。”游桦说。
“去年我是奴隶,什么都得忍着点。可今年不一样,我是自由人了。”
纪锴阳回头看着他,笑了起来,“我倒忘了,你已经不再是奴隶了,虽然这是我的决定,大家也都同意了,但是过了这么久,我自己已经忘了。难得你还记得啊。”
“我们荒银人可不那么忘恩负义。不过,你提醒我是想让我记挂着你的恩惠让我安静吧。这是两件不同的事。即使是去年,我照样去深山里了。我爱去哪就去哪,我又不是天蜀人。”
宁坚成站起来就走。
“回来!”纪锴阳喊道。
“喂!我不再是你的奴隶啦!”他回头说。
“我知道,我是说,要去就组织大家一起去。”
“纪锴阳!”游桦喊。在那个人变得疯狂的时候,他有必要让他冷静,就像是水能让火焰熄灭一样,但这次似乎水太少了,不足以浇灭燃烧的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