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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锴阳并不知道,此时的登陆舱已因为反重力垫受损,落到了荒银人的包围中。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种难以忍受的刺耳的摩擦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抓挠墙壁。
纪锴阳爬起来,打开嵌板,却被外面的景象吓了一跳。
到处是弥漫的黑烟,透过烟雾,可以看到一群群的荒银人,他们正在用石头和铁器猛击登陆舱外壁,另一些人把堆在登陆舱外面的树枝点燃,熊熊的火焰舔舐着窗子。
他早听说窗子是只允许从里向外看的,外面的荒银人看到的只是一个与其他外壳部分一样的墙壁。
所以,纪锴阳可以贴在窗子上仔细观察他们。
纪锴阳发现这些树枝被点燃以前都被浇上了一罐罐的神油,正因为如此,才会发出那么强烈的火光。
在这种热度的灼烤下,外层的窗壁开始慢慢变形。
他在明白这点时,立刻重新关上了嵌板。
如果荒银人能烧毁登陆舱的外壁,他们迟早会闯进来的。
但是荒银人又是如何得到那么巨大数量的神油呢?
难道自己部落一直严密守护的神油落入敌人手中了吗?
一定出事了。
纪锴阳越想越认定自己的判断没有错。现在他必须首先做的就是从这个受到攻击的房间出去。
他知道那些浦昂人们可以看到他,听到他说话。
于是他喊了起来。
他喊登陆舱受到攻击,他喊荒银人的神油会烧坏他们的屋子,他喊他必须回部落去。
但是与平日不同,他的叫喊没有引起任何反应。纪锴阳突然想起,那些人接受了荒银人的邀请,去参观营地了,也许现在这儿只有他自己!
纪锴阳冷笑了一声。
他居然要在神的领地内被荒银人杀死吗?
他的全部努力原来都是无用的吗?
可是他并不会服输,他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就气馁,他就是这样的人,他有充分的力量来应付失败或者不幸,并从失败本身找出斗争的力量。
他环视了整个房间,目光落在他曾用来砸窗子的椅子上。
他把椅子腿别到坚固的床板上,用力压弯,然后又掰直,接着又压弯,又掰直,如此反覆,直到椅子腿被从根部掰断,变成一根短棍,用手掂了掂,很轻,也很结实,而且锋利的断口还可以作匕首用。
他很满意,于是接着把剩下的椅子腿全都掰下来。
然后他所做的事情就是脱去现在身上穿的浦昂人的服装,换上他那天蜀人服饰。头饰没有时间戴了,他就把那些绳子、贝壳、陶珠和金属片全放在一个袋子里,挂在腰带上。两只新的短棍也别在腰上,手里再各拿一只,他的装备就齐了。
当他做准备的同时,外面荒银人的进攻仍在继续,喊叫声大了起来。纪锴阳明白,那层透明的窗子已经完蛋了。
他谁也靠不上了,他只有自己一个人冲出去。
他大概估计了荒银人开洞的方位,把床挪过去,做成一个绊腿的障碍物,然后自己蹲在后面,等待荒银人一冲进来,就袭击。
等待的时间是何其的长,又是何其的短。纪锴阳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沉重。眼前的乳黄色墙壁开始慢慢变色,从淡黄色变成土黄色,然后变成红色,接着是粉色,蓝色,最后变成耀眼的白色。
随着颜色的变化,墙壁慢慢变软,向内凹进来。最后,当火焰出现的时候,墙也被熔成了流动的铁水一样的东西,顺着墙壁流了下来。
纪锴阳紧紧盯着那个洞口,手里紧握着短棍。
过了一会,火焰渐渐熄灭,外面传来了荒银人的喊叫声和棍棒击打墙壁的声音,那个洞口在不断扩大,房间里吹起了风。
纪锴阳闻到了烟味,但那从外面吹进来的风所带来的不仅仅是烟,还有他熟悉的青草和花的气味。
洞口更大了,他可以看到外面晃动的人头。
又过了一会,一个脑袋伸进来,四下看了看。他没发现躲在床后面的纪锴阳,也没发现任何异样——他并不明白那断了腿的椅子和翻倒的床意味什么。
脑袋退了出去,但紧接着,一个人钻了进来。他正抬腿费力地跨过床。
纪锴阳准备探出身体,把短棍砸到那个家伙的脑袋上。却发现那个人突然变了脸色,手捂住了胸口,血从指缝间渗出来。
纪锴阳回头,正看到霍江佑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叫做枪的东西。他自己也曾经受到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