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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微笑,目光如刀:“我说话这么不好听,还没有被人打死,就是因为我很能打!”
演武台东侧摆着桌案,她近前去取了只茶碗,立起之后,手腕拨动,咕噜噜转了起来。
吴六郎心下一凛,气势已然输了三分,不再啰嗦,举枪上阵。
乔安用的是长/枪,他用的也是长/枪,乔毓略一打眼,便觉功力不俗,略微正色,举刀相迎。
长/枪胜在机敏,仪刀胜在刚勇,两者对抗,着实火花四溅,并非前一次比试可比。
乔毓没见过安国公府的人,却曾经听闻过,早先雁归山下的那伙儿劫匪,便拜在安国公府门下,今日见了吴六郎,目光不免有些冷意。
吴六郎枪法刁钻,乔毓刀法大开大合,极为霸道,却将前者压制得老老实实。
看不懂的觉得不明所以,看得懂的却是各怀心思,有的欢喜,有的焦急,还有人啧啧称赞。
案上那只茶碗仍旧咕噜噜转个不停,吴六郎的心思却已经乱了,脑门上的汗珠越来越多,最后兵行险招,举枪直攻乔毓咽喉。
“来的好!”乔毓大笑一声,侧身闪开,一跃而起,脚尖点在枪首,悍然举刀横劈!
这一下要是挨中了,脑袋都能被劈成两半,吴六郎心下战栗,下意识侧脸躲开,却觉那刀锋带着劲风刮过面颊,短暂的痛楚之后,便听一阵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刀锋下落的那个瞬间,吴六郎下意识合上了眼,再次睁开时,整条左臂已然使不上力气,刀锋破骨,血如泉涌。
乔毓哈哈大笑,刀锋收回,抬起一脚,将他踹到章兴文身上去,提刀回桌案前,“啪”的一声轻响,将那转动不停的茶盏按倒。
“喂,好兄弟就要整整齐齐,”滴血的刀尖上挑,她指向裴十二郎:“轮到你了!”
犯错
裴十二郎坐在下面,看着章兴文被一脚踹飞, 再见吴六郎险些被一刀砍死, 又被踹过去跟前者做伴,呆滞如一头木驴, 精神放空, 魂魄离散。
……乔家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个魔鬼?
为什么偏偏让他们遇上了?
这一定是个阴谋……阴谋!
他正满心惊骇,神思彷徨, 冷不丁听乔毓喊自己上去,心惊胆战还来不及, 哪里还敢动身。
乔毓将刀上血迹吹掉, 淡淡道:“裴十二郎, 像个男人一样, 即便是输,也别丢掉骨气。”
“就是, ”乔安斜他一眼, 冷哼道:“我小姑母一个弱女子都敢登台, 你不敢了吗一直以来,自诩家风清正、胆气不斐的, 不都是你吗”
裴十二郎听他如此言说,心绪一阵翻滚, 险些吐出口血来:
睁大你的眼睛看看, 你的小姑母算是哪门子的弱女子!
简直欺人太甚!
演武台上有章兴文与吴六郎洒落的鲜血,刺眼的红,不过片刻功夫, 浑然没有要干涸的意思。
章兴文躺倒在不远处,衣襟被血色染湿,面色蜡黄,神智萎靡;
吴六郎比他还要惨,左肩伤可见骨,血液顺着手臂蜿蜒而下,缓慢的落到地上,渐渐聚集成一方小小的湖泊。
毕竟是皇家准备的演武场,不乏御医药材,每逢有公开比试,便在近侧守候,以防万一,现下刚好用得着,二人并没有性命之忧,伤筋动骨却是真的。
裴十二郎一直以系出名门自诩,对于武家子弟总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但真的到了此刻,心底却生出深重的胆怯与畏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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