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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兴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忍住怒气,压低声音,一字字道:“你等着,我会亲手讨回来的!”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楚。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铿锵有力,别跟个蚊子似的哼哼唧唧!”
乔毓蹙眉道:“难道你只是嘴上认错,心里却不服气,偷偷骂我?”
“没有,”章兴文只觉得自己的悲伤漫长如一条河流,忍住心酸,落泪道:“我说,今天的太阳好生刺眼……”
申国公看的热泪纵横,忍不住扭过头去。
乔毓奇怪道:“你哭什么”
“我心里难受,”申国公哽咽道:“就是拔毛,也不能尽着一窝鸡薅,你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
旧事
申国公府服了软, 南安侯如何也不能再梗着脖子硬挺,勉强扯出个笑来说了几句,便吩咐人回家去取银票。
乔毓大胜而归,却有些惋惜:“他们若是抵死不认, 那才好呢,我看他们在长安有不少店面,地段好的紧……”
“无妨,”皇太子含笑看她, 温和道:“最多十年, 全都是你的。”
这句话似乎带着些许微妙的含义, 再一想申国公府与南安侯府都是太上皇的势力, 乔毓隐约明白了几分。
她不想谈及这些, 便顺势转了话头:“也不知蒋国公府好不好说话, 要是他们不给钱, 说不定就能……”
“不会的,蒋国公不是这种人。”
皇太子似乎觉得有趣, 轻轻笑了起来:“别说只是五千两,即便要五万两, 他也不会眨眼。”
乔毓听他这话,似乎对蒋国公有些防备,心下微动,神情略微凝重几分。
皇太子却会意错了, 轻轻拍了拍她手, 道:“不过没关系, 再过几年,裴家的铺面,你想要哪家都可以。”
乔毓总有种自己正被外甥宠爱的感觉,好像他是长辈,自己才是孩子一样。
她有点不好意思了,再想想自己方才嚣张跋扈的模样,挠头道:“我是不是太凶了?”
“没有,”皇太子见状微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温柔道:“很可爱。”
……
蒋国公裴安乃是太上皇的心腹重臣,甚至结为儿女亲家,章太后的次子荆王,便娶裴安之女为正妃。
乔毓早先只是在传言中听过他的名字,今日却是第一次见。
裴安年过五旬,容貌俊雅,鬓发微白,气度雍容,听闻皇太子、秦王与乔家人到了,亲自出府去迎,又着人看茶,陪着说了会儿话。
乔毓宁肯跟申国公与南安侯那样的人打交道,也不想同他攀扯,对上这种人,真是连脾气都不知道该往哪儿发。
皇太子似乎知道她不喜这种情景,也没多少,自蒋国公手中接了信封,便起身离去。
出去裴家,乔毓拆开信封一瞧,里边儿却是张一万两的银票,她下意识回头看一眼这座公府,同秦王嘀咕道:“他比章兴翰还讨厌!”
秦王赞同的颔首:“我也这么觉得。”
……
乔家人走了,看热闹的人也散了,申国公府重归安寂。
申国公怔怔坐在椅上,出神良久,方才长叹口气。
章兴翰到他身边去,轻轻唤了声:“阿爹。”
“你三弟回去了?”申国公神情中闪过一抹疲惫:“带着伤出来,难为他了。”
章兴翰淡淡道:“都是为了章家罢了。”
“此事闹的不小,怕要惊动宫里了,”申国公又叹口气,道:“乔四娘同明德皇后生的如此相像,性情也像,太上皇的打算,怕是不能成了……”
章兴翰眉头微皱:“圣上那边儿,还有乔家那儿……真的不能和解吗?”
“哪有这么容易?”申国公合上眼,倦怠道:“你当我愿意一条道走到黑吗?”
章兴文听他话里有话,微微一怔:“儿子愿闻其详。”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
申国公倚在椅背上,神情感怀:“圣上是太上皇的庶长子,你姑祖母却为太上皇前后生下两个嫡子,他们之间原本就有个死结,解不开的。至于乔家……”
他顿了顿,方才继续道:“当年太上皇于太原起事,乔家便是诸多部属中最为强劲的一支,早先还不觉有什么,等打下了洛阳,天下在望时,乔氏一族却有尾大不掉之势,太上皇唯恐来日生祸,便决定先下手为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