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页(第1/2 页)
无厌靠在躺椅上纳凉,不用看,便猜得到程思齐是怎样一副不满又骄横的模样。
对门的张老大夫和他仿佛是天生的冤家。
以前他从老大夫的医术嘲笑到人家的腿脚儿,结果现在遭了报应,被老大夫逮着,天天咂巴着嘴数程思齐脑袋上多了几根的白头发,脸上多了几道皱纹褶子,末了还要加一句,无厌师父可不喜欢老干橘子喽。
也是个活生生的老顽童,挑事儿精。
“忙完了?”
阴影笼在身前,无厌直起身,拉着人坐下,递过去一盏冰凉的瓷碗,“梅子汤,一直用冰块镇着。今天最后一碗,天凉了,再喝不得了。”
“嚯嚯。”
老大夫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谢昼无奈地看老大夫一眼,颇有些他师爹的沉稳劲儿,镇定自若地给老头儿倒了一大碗茶,然后便又拎起他的木剑,走到院中央的大槐树底下,目不斜视地继续练习。
程思齐被无厌管着,没呛老大夫,美滋滋喝着ttg梅子汤,看谢昼练剑。
等谢昼再度练满两个时辰,歇息的时候,程思齐才开口道:“徒弟,你是不是也想知道,为何我教你十年,还是这么些基础招式?”
谢昼想了想,道:“是徒儿剑术还未入门?”
“不。”
暮霭西沉,刺红的霞光铺满小院,程思齐抬眼看了看面前已是俊俏少年郎的谢昼,笑道,“你的剑术不错,但剑徒有其形,便是凡俗之剑,练到顶天,也不过是个拿剑的武夫。”
“要想习成真正的剑道,得有一颗剑心。你这颗剑心,在这里磨了十年,也差不多要开开锋了。”
他将一封信递给谢昼,“你南下一趟,到沧澜城历练。沧澜城城主是为师旧友,你到了之后记得把这封信送到他府邸,给他看。其他的,等你历练归来再说吧。”
谢昼显然没料到有这么一出,但以他的性情,微微一讶之后便平静下来,恭谨接了信,拜辞离开了。
无厌在一旁听着,等谢昼走了,才忍不住开口道:“你认识沧澜城城主?”
“不认识。”
程思齐理所当然道,“不过我知道他是个欺男霸女,危害一方的混蛋便行了。”
心念一转,无厌立刻明白程思齐打的是什么算盘,当即哑然失笑:“你把他当玄剑宗唯一的苗子,却还这么坑他?有你这么做师父的吗?那信里写的是什么?”
“师父教导徒弟的事,怎么能叫坑呢?”
程思齐老气横秋道,“就写了八个字:沧澜城主,去你娘的!”
说着,也不知这话哪儿触动了程思齐,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笑完了,他趴靠到无厌身边,道:“我跟你说过吗?我炼气刚下山时,也是什么都不懂,我爹便给了我一个纸包,让我去十万大山做个任务。”
无厌微微一挑眉。
程思齐继续道:“谁知道,我刚到十万大山,那纸包就突然炸了,香喷喷的粉末撒了我一身,净水术都洗不掉。十万大山里的妖兽闻见这味儿,就跟一百年没吃过饭一样,张着大嘴就冲过来了。”
“后来我也不知杀了多久,才闯出来。你当初在凡间逼我练剑,跟这相比,都不过是小意思罢了。”
“剑之一字,便是战。”
温热的脸颊蹭在手背。
无厌抬手轻轻摸了摸程思齐的脑袋。
得了安排后的第二天,谢昼便收拾行李,离开了燕北城。
王大叔依依不舍,哭天抢地的,坐着轮椅追出去二里地,要送他乖孙,最后还是被七姑娘家的和尚抬回来的。
程思齐自知没脸见王大叔一家子,天天装病躲在后院,医馆由无厌看顾着。
许是忙惯了,一闲下来,还有些无所适从。
要练剑,手臂却总是酸疼,翻看医书剑谱,却是有点老眼昏花,看着看着便要睡过去。
程思齐寻思着这样堕落不行,便从家里翻出些花种,在院子里清出一块地,开始养花种草。
但程少宗主是个耐不住的人。
花草还没萌芽,他便没了耐心,一股脑儿塞给了无厌,自己又兴致勃勃地和对门张老大夫一人背个小背篓,进山去采药。
然后又在花花草草中间,栽下了一片小药田。
可照样,管种不管养,气得无厌把他按在床上,便是一顿揍屁股。
程思齐老大一个人,挨完揍,还要老黄瓜刷嫩漆,委屈申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