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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昼脸色沉凝平静,他仿佛不知疲倦一般,疯狂地挥剑,无数剑光前仆后继而出,又徒劳坠毁。
第一道琵琶声刺穿了谢昼的大腿,他猝然向前一倾,半跪在地。
又来数道刺耳阴诡的弦声,不可阻挡地射穿了谢昼的四肢,如最尖锐的钉子一般,穿过谢昼的身体,以一股强大的力道,带着他向后射去,将他狠狠钉在了城门之上。
酆都染上了活人血。
“咳……”
血浆糊住了谢昼的咽喉,他碎裂的视线尽是殷红,但他握着剑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
红衣女子看着他,阴森一笑:“初入金丹,便想战我元婴。莫说你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剑修,便是几十年前那些玄剑宗的天才又如何?敢抗我劫界,都是死路一条!”
说着,她举起手掌一握,便要捏碎谢昼的头颅,彻底了解这一场战斗。
城内流花宗与古木门等人见状,顿时面如死灰。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
流花宗老者须发皆乱,一副癫狂仓皇的模样,一把拽住跑进来的那对师姐弟,目中射出强烈的期盼,“东西呢?生机强盛之物呢?你们两个有没有将那棺木内的东西带回来?说话啊,莹儿!”
王莹一脸惊魂未定,目光呆滞地讷讷道:“棺、棺材……”
“唉。”
古木门的木凤仙子沉沉叹了口气。
她之前三四十岁的容貌似是变得更为苍老了些,此时她站在未完成的大阵中央,望着外面蔓延的猩红浓雾,摇头道:“元婴级别的大劫数……果然是十死无生。”
“王道友,别为难莹儿了,”她苦笑道,“看来他们毫无所获。我们如今,便是能抗一时,算一时吧。”
此言一出,流花宗老者身形便是一僵,肉眼可见地枯老佝偻下来。
周围所有修士也都面如死灰,仿佛已然看见了自己如谢昼一般凄惨至极的下场。
场内突然寂静,只剩下王莹发怔一般的讷讷低语:“棺材……棺材……”
流花宗老者抱住王莹的脑袋,两行老泪落下,正要出手安抚自家后辈的心神,却忽然看见王莹涣散的眼神一凝,颤抖的唇中终于吐出了完整的一句话:“棺材……棺材里,有人!”
像是为了回应她这句话。
停放在城门口的那副黑木棺,突然发出了一声令人牙酸的嘎嘎轻响。
原本在诡异之力的作用下缓慢闭合的城门也倏地一停,仿佛被什么卡住了一般,僵住不动。
门上血色的波动如遇天敌般,尖叫着退去。
红衣女子浑身一震,想要握紧的手定在了半空,仿佛落入了凝固的泥沼。谢昼身上淌落的血水也滞住了。
风静,大雪亦凝。
城门前的一片天地好似瞬间固作了一副静态的画般,尽是无声无息,静止凝然。
就在这令人无法反抗的寂静里,一只手从那口黑木棺里伸出来,按在了棺材边缘,稍一用力,便有一道白色的身影一跃而出。
这身影跃出的同时,拈来一片雪花,轻轻一扬,变作了一袭素白的僧袍,裹在了身上。
他做完这一切,却没立刻对谁动手,而是垂眼看向棺内,探手屈指,狠狠弹了棺内人一个脑瓜崩儿。
“哎,疼……”
又有一只手,快速捉住了年轻僧人的手,一道清越委屈的声音传出来,“刚醒你就欺负我。”
无厌反握住程思齐的手,将人拉起来,重塑身躯复得光明的眼中含着纵容又促狭的笑意:“还和我赖着?你的好徒弟都要被当西瓜捏了,你个做师父的,也真躺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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