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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非常平静,没有好奇,没有愤怒, 没有求解, 只是像一汪深深潭水。
见我观察他,他道:“除了物证,还有人证。”
那日夜里送热水的小厮又被带上来, 和众人交代了一番陆珠当日是如何挑衅我,让我把宁珏让给她。我起初默不作声,夜里却突然对她动手,当时许多人都听见了。
司长道:“如此看来,公主也不是平白无故下手。”
我道:“如果这样生拉硬拽,所有人都有动机,何况我一人?”
我看向首席,问道:“父君,你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他微微皱着眉,道:“陆妍,我给你辩驳机会。你若有冤情,尽可如实说来。”
我本不想在大庭广众下说这件事,但他从始至终看似中立,其实从来没有站在我的立场半刻。
我道:“若说动机,不仅我有,太子殿下也有。若说使用灵刃本体,不仅我和宁珏有嫌疑,太子殿下曾在灵修阁修习东境仙术,盛名九州,难道就不可能看过驱唤灵刃本体的法门?”
司长道:“是否看过相关书籍,这是无法验证的事情了。而公主是肯定可以驱使灵刃本体的,这点我们刚刚已经都见到了。”他顿了顿,问道:“只是公主说太子殿下也有动机,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他一眼,道:“难道司长不知,我与太子殿下不是一母所出吗?他今日虽贵为太子,母亲实际是我父王妾室。我与陆珠一母同胞,终于相认,怎么可能忍心伤害她?反倒是太子殿下为父王妾室所出,记恨嫡系的我与陆珠,想要一石二鸟,未尝没有可能。”
此话极其诛心,我一言毕,众人灼灼的目光都直指陆竹笙,看向这位被当众揭穿身世的王室私生子。
陆竹笙自然知道大家都在看他,心里可能还在唾骂鄙夷他。但他却依然只是十分平静地回望着我,甚至脸上微微露出了笑意,十分温和。
他道:“我不是先王后所出,父王早已知晓。但是公主殿下是否真的如自己所说一般正义凛然呢?”
他道:“公主强行令我以皇心之誓保东境帝君,其心有异。虽身为中庭公主,但心……恐怕已偏到东境了。”
众人目光又落在我身上。
父王此时道:“我儿身受皇心之誓束缚,仍为妹妹复仇,去沧渊东海伏击宁珏,吾心甚慰。此誓以上古灵术协助,易心可解,吾当为吾儿谋一颗适合的心。”
话说到这里,我心里忽然有一种奇怪的触动,在他们开口之前,我截断问道:“陆妍有一事始终不明。父君是否验过太子殿下身份玉佩,与他皇室灵脉?此人三番五次阻挠我与东境定亲,我……怀疑他的太子身份!”
亲姐妹互相残杀,亲兄妹反目成仇,皇室辛秘,私生身世,刚刚获得权力的太子又被指证身份作伪。堂内的人今天神情都有点激动,只有老臣沉沉叹了口气,大约觉得场面实在算不上好看。
我道:“太子殿下,请你与我脉门相接。”
陆竹笙在王座之旁,看了我半晌,慢慢走下来,到我身边,缓慢举起了手。
我勾住他手臂,将两人腕心相对,催动灵脉,往他脉门吐了一抹本命灵。
他亦催动自身灵力,淡绿的灵力从他体内流出,经两人相接的脉门流入我体内。
还从来没有别人的本命灵进入过我身体里。像是有蚂蚁爬过,手腕处有些酥麻,我不觉抖了一下,两人脉门霎时错开。
他却伸手霸道地将我手腕重新固定在他手腕之下,脉门两两相对。他的手腕压了下来,本命灵力本次互通。
他忽然低声道:“妍妍,你体内此时有我本命灵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与宁珏,曾如此亲近吗?”
我道:“我们亲近,与殿下和我的情况又不相同。”
两人灵力的确不通融,他不是我哥哥。
我准备展示给众人看,原以为要用些力气才能挣脱他。没想到他刚察觉到我的意图,便也顺势放开我。
手腕分开,灵力即断,分毫不相吸引融合。
我举起手,让所有人看我的手腕,接着道:“陆仙君,你还有何话可说?”
他沉默片刻,道:“我出生之时灵脉曾被先王后震断,此事父君亦知,以此为据恐怕并不准确。”
父王点了点头,示意确有此事。
我注视着陆竹笙的每一分动作神情,我基本肯定他不是我哥哥。既然是谎言,一定有破绽。
当初他一力阻拦我真正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