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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坐下身来,认真对姜佚明说:“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姜佚明笑笑,说不用谢。
他没多做停留,喝完这杯水就准备走了。黎景垂了垂头,在他身后小声说了句晚安。
送走姜佚明后,屋内一片寂静,连窗外的风声都停歇了。黎景分辨不出,此时的自己究竟是寂寞更多一点,还是轻松更多一点。
这场大雪没持续太久,晚上就停了。
第二天一早,黎景推开窗户时,屋外的雪就已经化了大半。
此时的申城比前几日还要冷,连空气都充盈着凛冽的味道。
黎景穿着双厚底靴,与姜佚明一左一右踩在泥泞的路上。
坐进温暖的车里,黎景敞开轻软又暖和的羽绒服,他用余光看向姜佚明。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很庆幸。若非自己与姜佚明重逢,这个冬天恐怕要难熬许多。
不知是冯炳鑫善心大发、重新做人了,还是因为今年的寒潮实在来势汹汹,一连好几天,冯炳鑫都让黎景提前下班了。
黎景虽稍有狐疑,却也无暇多想。毕竟,既然不扣工资,谁不想早点回家呢?
几天过后,冯炳鑫甚至专诚给黎景发了条微信,通知他以后都改成十一点下班,唱完两轮就可以回家了。
黎景欢欣不已。这样一来,不但他每天十二点就能到家,姜佚明也不必夜夜熬到两三点钟。
结束了一晚的表演后,黎景刚一穿上外套,就听到一阵尖细的男声传来。
“黎景,你说你每天假模假样地来昨朝干什么?”嘉迪一边阴阳怪气,一边放下手中的化妆棉。他转过身来,朝黎景漏出一张白到发灰的脸。
黎景皱皱眉头,他背起吉他,径直朝门外走去,没有理会嘉迪的挑衅。
嘉迪一个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嘭”地一声站起身,气势汹汹地朝黎景走来。
“又要走了是不是?黎景,既然你受不了苦做什么驻唱啊,在家里做金丝雀满足不了你的表演欲是么?”说着,他一把将黎景的吉他拽了过去,丢在沙发上,大声叫嚷着:
“你们一个个的把我当猴耍是不是?我劝你收起你的做派吧!既然把自己卖了个好价格,就别再惺惺作态、出来惹人恶心了。”
他气得唾沫乱飞,对着黎景破口大骂:“既然你吃不了这苦,就有多远滚多远,别在这里占着茅坑不拉屎。”
自从黎景与姜佚明重逢以来,嘉迪几次三番地找他麻烦。黎景本已见怪不怪,只是今晚,他却在嘉迪的口中听到了不同往日的意味。
他神色渐渐凝重,缓了片刻才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你什么意思?我影响谁了?”
“我!你影响我了!”
嘉迪几乎要跳起来了,大叫道:“你想在金主面前表现我没意见,你不要影响别人!”
他气不打一处来,捂着胸口喘了一阵子粗气才接着吼道:“你天天十一点钟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要连着唱两场?”
“你跟大老板同进同出,没人敢惹你、没人敢欺负你,可我呢?你有没有想过谁在你快活的时候替你干活?”
嘉迪的话如晴天霹雳,砸在了黎景的心口。
这些日子,他想过冯炳鑫的转变可能是因为姜佚明,却没想到这背后竟是嘉迪替自己负重前行:他早早下班了,演出的重责却都落在了嘉迪头上。
黎景嘴唇翕动,他默了许久,一声“对不起”终于说出口。
“对不起嘉迪,这些我都不知道。”
“我……会补偿你的。”
嘉迪从鼻子里哼出口气来,他狠狠瞪了黎景一眼,愤愤地说:“补偿就免了,我可不敢收你的脏钱。识相点儿就快点滚吧,这里没人想跟你共事!”
黎景深吸一口气,他重新背起吉他,绕到了酒吧里。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找姜佚明一起回家,而是拍了拍冯炳鑫的肩膀。
见黎景突然出现,冯炳鑫一怔,接着脸上堆起了讨好的笑意,连褶子都挤在了一起。
“小景,回家吧,可以了。”
黎景垂了垂眼眸,他看着地板上变幻莫测的光斑,心愈发冷了。
再次抬起眼眸时,黎景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与镇静。他一字一顿地说:“冯总,我以后不打算在‘昨朝’做了,你另找个驻唱吧。”
我对你的感情始终没有变
听到黎景说要离开“昨朝”,冯炳鑫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