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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不安,母亲却还要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甚至,没有任何准备,在二楼冰冷的注视下,安于柬被推上前去,在同样冷漠地视线中,被胁迫改口。恐惧让他无法开口,双腿打颤,他无助地看向安嘉荷,只在那张脸上看到了陌生的笑。
“他还小。不懂事。”安嘉荷尴尬地笑笑,扶住儿子颤抖的肩,试图让他平静下来,可看到安于柬这副胆小的模样,又在心里暗自高兴,她的苦心经营没有白费,折服于这样的压迫,她心甘情愿。
祝云非对安嘉荷露骨的殷切并不满意,简单交代了两句,无视胆怯的安于柬,大步离开。安嘉荷明显松了一口气,接过佣人递过来的茶水,端出女主人的姿态指挥着佣人忙进忙出,安于柬仍站在原地,不敢抬头,直到母亲察觉二楼的动静,“你是青霄吗?我是…”……
安嘉荷并不灰心,她坚信被祝青霄接纳是迟早的事,可惜,她莫名的斗志和热情总被祝青霄以无视和冷漠浇灭,外加祝青霄的态度明确,注意分寸,安嘉荷终于认清现实,败下阵来。后来,安嘉荷也想通了,登台扮演好“后妈”的角色就行,不一定非得入戏,外加社交分区她大半心力,祝青霄升入私立高中,寄宿在外不常回家,安嘉荷也不再计较这些。
可安于柬并没能没能学会安嘉荷的自洽。在祝家的大多数时间,他都呆在一楼的杂物间旁,一个小小的空房间,正对着庭院后门,可见视角不过二十平米不到的草地,只有麻雀和不知那里飞来的灰喜鹊与他作伴。祝云非回来时,除非吃饭,安嘉荷都不喜安于柬在外面晃悠,吴叔也告诉他多次,最好不要上二楼。这个曾让他乍舌的“城堡”,允许活动的范围还不如乡下一隅,安嘉荷没有骗他,这样的日子并不苦,却也并不快乐。安于柬也不再是她的重心,她把教育和抚养的责任推到了家庭教师和佣人的身上。
就这样被关了十个月,等他找到天平平衡的一点,逐渐适应如何面对餐桌上对他而言同样陌生的三个人,无论是在不苟言笑的祝云非面前还是在,每次回家他都要重新适应在飞速成长中变了模样却没有改变气质的祝青霄面前,他都能平稳呼吸、在一片沉默中噤声用餐时,安嘉荷公布了她怀孕的消息,安于柬没有第一时间望向母亲,反而看向了祝青霄。祝青霄仍在专心切割着盘子里的培根,并不关心,倒是祝云非放下了茶杯,问什么时候的事?
看到母亲羞涩的笑,安于柬低下头去,看着盘子中煎得金黄的鸡蛋,无法下咽。
关上门,他的房间第一次来了客人,许是偶尔在窗外扔一把坚果的缘故,一只灰喜鹊跑进来躲雨,安于柬看着跳动的小家伙,用手捏了捏刚才在饭桌上绷紧的脸部肌肉,露出了笑,他伸出食指,学着纪录片驯鸟员的动作,希望羽毛拢起的小家伙能停留在他手上,灰喜鹊歪了歪头,蹦起来看了眼,飞到了安于柬的枕头上梳理羽毛。
安于柬便坐在地板上,和它保持距离。片刻后,雨停了,灰喜鹊头也不回地飞了出去。
并非巧合,窗台的坚果能够替他挽留住这只通人性的小家伙,让他无聊的生活有了丝乐趣,他开始期待每日的见面,直到一天下午,他发现窗边落下了一根带血的羽毛,门边还有墨水状的血迹,安于柬想起深夜里猫叫,直觉告诉他受伤的鸟应该还在家中。家里没有其他人,在寻遍了一楼的各个角落后,安于柬鼓起勇气踏上了二楼的阶梯。书房还有其他的四个房间都没能寻到踪迹,只剩下最后一个房间,祝青霄的房间。
安于柬深吸一口气,拧开了把手。迫使自己不要东张西望,但房间里的气息很快充斥了他的鼻腔,让他不禁看向了别除,气味干净而又特殊神秘,让安于柬想起清明雨后,潮湿的樟木混上庙里供奉的香烛的气味,却又很快被打断,那只受伤的灰喜鹊发出可怜的声响,安于柬用干净的衣服把它包了起来,正准备出去,一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东西,安于柬的心也狠狠砸在了地上。
他飞快地捡起,是一个相框,万幸没有摔碎,安于柬将它拾起放回原处,还小心擦去了上面覆盖的指纹。
居然是一只三色花纹的小狗。
安于柬不敢多留便关上门出去。他替灰喜鹊处理了伤口,又在房间里偷偷养了几天才放飞,放飞的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
这只小狗,他从未见过,也从未听吴叔他们说过。但他大概清楚它的地位,安于柬以为祝青霄摆在桌前的应该会是他那位难产离世的母亲。
怀孕四个月时,在安嘉荷的劝说下,祝云非松口,把安于柬送去了寄宿学校。离开前一天,安于柬准备碰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