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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为意道:“不用理她。”
“没关系,我回去告诉我舅一声,问题应该不大。毕竟哥人很好,他能当这个会长也是好事。”
手指轻轻敲了桌面两下,宁嘉青微微眯眼,尾音拉长,“哥?”
余泽伸手挠了下头,“年龄比我大的,我都叫哥,习惯了。”
“我记得你身上这件衣服,是他送的吧,这么多年还穿着?”
“……”
余泽身上的t恤,确实是前些年去宁嘉青家时闻珏送的。
那时闻珏正好在家,聊天中得知两人都喜欢皇后乐队,便送了自己一件纪念t恤。他很喜欢,一直穿到现在。
余泽又傻笑,连忙说:“宁哥,其实这次见你还有别的事,我有东西给你。”
韦京年适时起身,以抽颗烟透透风为由出去了。
等他走后,余泽从双肩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宁嘉青。
“我在加德满都的一所小学里看见的,经过校长的同意把照片带回来了。照片上没时间,据她回忆,大概是十三四年前拍的。”
宁嘉青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发黄的相片。
一块完整的黑板都没有的简陋教室里,十几个浓眉大眼、皮肤黑黄的孩子,笑着露出缺了口的乳牙,围着一个亚洲面孔的成年男人。
他也笑着,瑞凤眼弯成好看的弧度。
余泽在一旁轻声说,“现在孩子们上课的教学楼,是他当时捐钱盖的。据当时老师的回忆,闻哥在那里呆了大概四个多月,资助几个小女孩让她们读完小学……至于后来去了哪里,他们也不清楚。”
宁嘉青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指腹轻轻摩挲过照片中间的人。
是十几年前的闻珏,他未曾见过的闻珏。
晚上回到别墅,家政阿姨正在给院子里的植物施肥浇水。见宁嘉青回来,问道:“今晚又有酒局?喝了不少酒吧,等会我给你煮点东西吃吧。”
宁嘉青闻了一下身上有很大酒味,但他确实没喝几杯,也没感到醉意。大概是余泽带的酒有些喝不习惯,酒精味又比较重。
“不用了,我没事。”
他停下脚步,看向花坛里开得正盛的各色花冠。
知道宁嘉青在看,阿姨边用铲子翻弄着土边说:“闻先生走之前特意交代我管管这些花,一开始还担心养不好。没想到还挺好养活,只是浇浇水施点肥就长得这么好。”
尤其是中间那簇胡姬花,在夜晚花瓣粉得发亮。
宁嘉青垂眼,低声喃喃:“这么努力有什么用,已经不要你们了。”
阿姨没听清,“什么不要了?”
“没什么。”
他又看了眼花坛,转身进了别墅。
回到房间洗完澡,宁嘉青湿着头发走到衣帽间拉开衣橱门,从里面拿了件干净的睡衣。
停顿几秒,他蹲下身,拨开最下层的衣服,露出一个银色的保险柜。
手掌扫亮显示屏,随着指纹开锁的提示音,“咔哒”一声保险柜门开了。
除了一些文件收据以及支票外,他从最里面拿出一张塑封的相片。
翻过来,是一张色调昏暗的相片。
台上怪诞的畸形秀表演,演出者是当时的“招牌”连体兔女郎,性感怪异的舞蹈各国人慕名而来。大概是为了拍得更清楚,聚焦很近。
而台下不小心入镜的首排观众,右下角的侧着脸一头蓝发的男人,熟悉的轮廓以及露在外面的文身,宁嘉青不会认错。是闻珏。
这张照片,也是从余泽那里得到的。
那时他因被污蔑涉毒,被宁江调到胡志明,等着他的是无数烂摊子,压力大到整夜睡不着。后来韦京年带他去国外散心,正巧余泽在当地乐团演出,两人借此认识。
他们去了余泽的工作室,是乐团中一位贝斯手的。他们都是本地人,玩了很多年音乐,和余泽算是临时组队。
工作室的三面墙上,贴着满满当当的相片。各种类型都有,是乐队成员这些年的记录。
宁嘉青是没心思看的,而韦京年却一脸古怪叫住了他。
他从墙上取下一张照片,递给宁嘉青。
韦京年没有看错,是闻珏。背上露出的一小截纹身,他见过。
后来宁嘉青无数回忆起第一次见到那张照片时的场景,他脑海里都只有一个想法。
——后悔,后悔探究闻珏的过去。
水珠沿着发梢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