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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他为人最是张扬随性,在燕城的公子哥中都是数一数二的桀骜不驯,他从来没有遮掩过对谢沅的轻视和不喜。
一个柔弱寡言又性子沉闷的女孩,没有任何长处,却住进了他的家里,要唤他一声“哥哥”。
或许是有些时日没见了,连对着谢沅,沈宴白也能有几分好脸色。
沈长凛修长的指骨搭在茶几上,漫不经心地问道:“去哪儿了?”
他这两天有事,才从宁城那边回来。
“去看思瑜姐姐了,”谢沅硬着头皮说道,“姑姑说她已经没事了。”
沈宴白最厌恶的人就是温思瑜。
谢沅不提还好,她一说他的脾气又上来了。
闻言,沈宴白轻轻嗤笑一声,眉眼里的郁气更重。
“你倒是念着她,”他的神情冷淡,“那你猜猜,她勾引你未婚夫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你?”
他的话语太直接,谢沅的脸色微白。
沈长凛的神色有些冷,低声说道:“好了。”
“这事和谢沅有什么关系?”他淡漠地说道,“你如果回来就是为了迁怒她,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沈宴白的容色微僵,神情也缓和了少许。
从前沈老爷子在的时候,沈宴白连他的话都敢不从。
也就只有在沈长凛的面前,他会收敛棱角,纵然是怀着极大的怒气,也恭恭敬敬地唤一声“叔叔。”
“抱歉,”沈宴白低了眼帘,“刚才我说话重了。”
谢沅眸光颤动,声音细弱:“我没事的,哥哥。”
被人意欲强夺婚事的人是她,被联手带了绿帽子的也是她,可现在跟没事人一样的也是她。
想到温思瑜和秦承月的事,沈宴白心里还是来气。
可他到底没再向谢沅多说什么。
“你哥哥难得回来,”沈长凛看向谢沅,“去换身衣服吧,待会儿一起用晚餐。”
她刚从外面回来,纵然一路被人护送,但暴雨滂沱,裙摆还是沾湿了少许。
谢沅的脖颈微低,声音柔细:“那我先上去了,叔叔。”
她好像没什么事,但转身的时候,肩头却在轻轻地颤。
沈长凛的指骨屈起,神情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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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重重地打在落地窗上,发出沉闷厚重的声响,外间的青绿也因为连成线的雨水显得朦胧。
浓重的夜色里,甚至有些灰暗、压抑。
晚餐用得沉闷,谢沅是个没什么趣的女孩。
她不会妙语连珠地活跃氛围,也不会审时度势地敬酒奉茶,就是简单地回个话,也能将人给惹得不快。
于是谢沅更加沉默了。
一整个晚餐下来她都没说什么话,离开的时候也是安安静静的,只有雨声一直在嘈杂地响着。
暴雨如注,谢沅的眼眸渐渐湿了。
她的手腕无力地垂着,眼眶也红得可怜,哭腔压抑在喉间,但到最后也没有哭出声来。
事后沈长凛才发觉谢沅哭了。
他将她抱起来,轻轻掰过她的脸庞,声音微哑:“怎么又哭了?”
“是难受吗?还是疼?”沈长凛低声问道,“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谢沅的眼眶发红,她错开他的视线:“我……我没事,叔叔。”
她低着头,弱声说道:“我就是有点累。”
沈长凛低眼看了谢沅片刻。
须臾,他抚了抚她乌黑的长发,轻声说道:“你不想嫁给秦承月,那就不嫁。”
沈长凛望向落地窗外,侧颜俊美矜贵,声音低柔而有力:“我答应你的事,不会食言。”
谢沅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攥紧。
酸涩的情绪蓦地开始翻涌。
“嗯。”她低低地垂下了头,“谢谢您,叔叔。”
“好了,”沈长凛又看了眼谢沅,“那没有不舒服吧?”
她的脸庞依然是潮红的,闻言懵了片刻,方才摇头,声音细细地说道:“没有。”
浴室中的温水早已备好。
沈长凛将谢沅抱起,轻声说道:“今天不能陪你,待会儿还有个会要开,你沐浴完早点睡。”
原来他还有事。
如果不是沈宴白突然回来,方才又闹了不愉快,沈长凛今天应当不会过来的。
他寡欲淡漠,对此间事向来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