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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的风景尽收眼底,她那会为了当个合格的女朋友还不得不每天跟在他身后爬上数百层台阶。
过去俨然不值得一提了。
尽管温宁尽可能站直些,不叫自己的姿态太过于不堪一折,渺小些倒是无所谓。
可她还是分外清晰地感受到周寅初打量自己的目光就如同在摩天大楼里看见了一只格格不入的臭老鼠。
他厌恶地扯了扯眉心,很快调整了视线所在的方向。
仿佛看见的是流动的空气。
最不希望儿子开口的时候,李澈还是轻易捕捉到了她的不对,只见自己的母亲脸色苍白,李澈下意识地关心:“妈妈,你没事吧?”
而她的脚步瞬间一滞、寸步难行。
chapter 4
也曾临在痛失一切的麻木观感,抽离于原本难逃的情绪,但没有一刻比现在更煎熬。
她祈求着男人大步迈开,别回头。
此刻多余一秒的扫视,都使她无法平稳自己的呼吸,抑制住狂乱的心跳——
他不该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周寅初可以出现在任何时刻,唯独不应该在自己最落魄无助的时刻。
她可以接受寻常的高高在上的俯视,但同情对于她而言不亚于一场刻骨铭心的凌迟。
温宁只知道自己不应该僵持在此刻,不应该纵容着自上而下的微弱的怜悯。
他们相恋过,哪怕经济条件天差地别,但她总以为就算拿钱了结的爱情原在结束之前,他们也曾平等地站在上帝面前。
叙说过或真或假的心意。
所以,拜托了,请求老天不必太戏弄人。
她心绪尚且没有彻底平缓,却还是脸色惨白地强撑着:“我没事。”
只因儿子的关切,她无法忽视不见看,抛开所剩无几的自尊,她还是位母亲。
那阵放缓令人无法松弛的脚步不再停滞,犹如面对匆匆一瞥的画卷,在摊开之前又合起来了,不必再去看触目惊心的风景。
“妈妈,对不起。”
过去的记忆以不堪的方式席卷而来,她领略了片段的威力,避而不及,拉扯着孩子,依旧始终耐着性子解释:“这和你没有关系。”
孩子越是乖巧,她也是无法克制内心深处的引咎自责。
深陷日复一日的贫穷,又怎敢不自量力地妄想。
如果有什么办法能让她的孩子跨入更高门槛的学府,或许她这个母亲做什么都可以,她可以为此豁出去,她可以放逐自己这条生命——
温宁如何也想不到在入学这件事上还有峰回路转的可能。
没隔多久,那个让她豁出去、抛下颜面和身段的机会正如橄榄枝抛至她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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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温宁比自己想象中的更为拧巴。她支支吾吾遮遮掩掩那么久的过去,或许只是旁人人生中一不小心翻过去的那一页。
至少,周寅初的表现和分手那会如出一辙,他干脆利落得不像话。
转身离开的瞬间,举手投足之间没有半点受到桎梏的影子。
现在,她这只臭老鼠必须拉扯着她半大的小老鼠,回到属于他们的下水道去。
馄饨馆新来了一批开洋。
这种味道常常令温宁感到腻味,开洋香却又弥漫着海底无法被遮盖的腥气。她熟稔地将小虾米灌进玻璃调料罐里,外面又套了一层软趴趴的白色保鲜袋。但那股熟悉的味道,每每随着挖调料,依旧时而翻涌上去,挥之不散。>>
“宁宁,你别乱担心,我们澈澈这么聪明,上不了新安那种学校,也总归有更好的去路的……”
她的母亲穿着老式的蓝布围裙,动作已不如当年灵活,却又执意替她烧了一锅的水。
温宁点点头:“我晓得的。”
“妈,你歇着吧。”
温宁的母亲已经年近七旬,父母成婚数十载,一直没能得偿所愿地拥有一个小孩,终于在快四十岁的那年夏天生下了她。
只不过,父亲还没陪她度过完那个童年的夏天,一场感冒就让他肺部感染,走了。
独留温宁母亲独自一人将她养大。
“等会,我帮你把热水都烧好着。”
“我可怜的女儿啊,”温宁的母亲老了,有的时候总会表现出比她的女儿更脆弱的一面来,她泣不成声,“你还这么年轻就要过这种日子……”
“宁宁,明朝礼拜六,上午你多困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