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庆童(第1/3 页)
一早饭后,赵期昌摆弄着五斗竹木长弓,这是步军用弓,弓身捋直后在他肩膀处。
故而,用着不是很称手。
按着陈明心教导的五平三稳口诀,回忆陈明心的姿势,赵期昌两腿自然站立,浑身力量均匀下压,这是脚稳;然后是持弓手稳,最后是心稳。
左臂持弓,右手拔出地上的长箭,赵期昌三指扣箭搭弓,双臂水平试着拉了拉,没有拉满就放弃了。首先右手没有牛皮扳指,摩擦力不足无法稳定扣箭,其次是吃力,开弓时要右手扣箭从左臂肘内水平往后拉,同时左手握着弓臂往前推,姿势不对左右两手不平,会比较吃力。
更重要的是,持弓姿势不对,弹出去的弓弦往往会打伤持弓左手。
开弓没有回头箭,不能空拉空放,这会对弓造成暗伤。
将箭重新插到地上,赵期昌练了练臂力,五斗软弓也就满拉七次,就不得不休息。
对于寻常弓手,军中多以健壮者充任。军中弓箭部队的战术目标杀敌是次要的,射住阵脚才是本职。靠密集箭雨压制敌人,要的是射速、射程,精度由数量弥补。
校军时,军士要求是射一百二十步,军官二百步。除了武举时,都不怎么考校射击精度。毕竟,弓箭这东西是最难练的,影响射击精度的客观条件又太多。
冷水洗了汗迹,赵期昌回灶房看一眼,大木桶里两个小家伙已经洗完一个热水澡,便取出匕首在井边磨了片刻,开始为两个小家伙剃头。
匕首也不是什么宝贝东西,剃头有些难为这东西了。
五郎坐在赵期昌怀里,咬牙眦目做着鬼脸,赵期昌又不得不磨磨匕首,继续小心翼翼给五郎剃头。说是锯头发也是能说得通的,揪住一撮头发用匕首划断。
“呦呵?”
阴阳怪气的语腔,赵期昌抬头见是提着一包食物的高泥鳅,不搭理继续为五郎剃头。
高泥鳅上前,蹲在他面前上前打量,眼珠子转着:“听小白爷口气,好像最近你发了一笔横财?”
“你待怎地?难不成要强抢?”
赵期昌捋掉匕首上的油垢碎发,拍拍五郎打发到一边,一手握着方石继续磨匕首。
见赵期昌默认,高泥鳅仰头哈一口气,笑道:“兄弟,横财烫手不吉利。最近手头紧,你看接济接济可好?”
晃晃手中匕首,赵期昌抬眉瞥一眼高泥鳅:“要钱没有,刀子要不要?你有话就说,没话就滚。”
“咱就佩服你这一点,死鸭子嘴硬,倒驴不倒架!”
高泥鳅舌尖抿着下唇,审视赵期昌片刻,提起手中一吊点心,道:“小白爷差咱来传话,让你跟咱去一趟。你瞧,小白爷知道你好这一口,送来的。”
道观里,白日里有那个老牛鼻子在,否则早绑了这毒蜈蚣。
二十两呀,一斤多的白银,高泥鳅心中发狂,有了二十两回到村里,足以置办四五亩薄田,连个婆娘都能讨一个。
他相信白庆喜的威慑力,只要把这小子弄出去,捏圆捏方还不是由着他?
虽不知卖了什么消息给小白爷,可小白爷今早对他说起,说明什么?说明小白爷不甘心,要借他的手报复毒蜈蚣。
心中火热,高泥鳅两眼炯炯有神绽着光彩,笑吟吟:“怎么,连小白爷的脸都不赏了?”
见赵期昌敛去了笑容,高泥鳅笑容更甚:“毒蜈蚣,爷吃定你了。”
赵期昌又眼角洋溢笑容,嘴角翘起:“哦,白庆喜是个什么东西?你一个下三滥连下九流都不入的玩意儿,又是个什么东西?”
高泥鳅愕然,看了赵期昌片刻怒气上涌,缓缓站起来。身子前倾,仿佛一头要扑上来的饥饿瘦狼。
突然,一只手搭在他肩上,高泥鳅怒目转过去,咽一口唾沫又缓缓抬头,看到一袭连身皮甲,头戴大檐勇字盔,挂刀的庆童方正、冷峻面容。急忙媚笑:“呦,将爷!”
“将爷称不起,蒙东家器重,赐姓赵,名庆童。”
庆童右手使劲扣住高泥鳅瘦巴巴左肩,缓缓向下压,高泥鳅疼得龇牙咧嘴:“爷!赵爷!您轻着点儿,小的遭不住!”
双膝一软,很干脆的跪在雨后泥地上,高泥鳅哭丧着脸仰视庆童:“爷,小的跪了,真跪了,松手可好?小的保证,服服帖帖……”
庆童扣着高泥鳅肩膀上前走两步,高泥鳅只能顺着原地转半圈,两腿满是泥,哭丧着脸,瞥一眼赵期昌,满是求饶。
庆童收手从腰间大带皮囊里掏东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