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第2/3 页)
就在引水装置搭建成功的那一瞬间,容安忽然感受到了天道的力量——那个他自出生起便不断尝试呼唤,却从没有回应的天道。
原本如流水一般划过他灵魂的灵力也在一瞬间有了停滞的迹象,虽然容安想去挽留时它又悄悄从指缝间溜走,可这毕竟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看到了重新踏上修道之路的希望,于是他不断尝试,直到掌握了一些规律。
心怀慈悲,以安民之信,行利民之事,以己身之绝学,为万世开新端。
也许,在这个没有神明的世界里,他可以又一次登临大道之巅。
所以,容安才在加冠后离开久居的乡野,效仿先圣们立私塾,躬身于教化之事。同时也受乡老举荐,在县中做农官之事。
虽然距离踏上登天之路还差的远,可到底积少成多,已有了效果。
吕不韦自然清楚他这些话不过是自谦,看着眼前面对自己泰然自若的青年,满意的捋了捋胡子,发出了邀请,“今上如今也到了需读《春秋》,辨贤良的年岁,只是咸阳宫中并无擅史之人,不知容先生可愿入宫,为王上解《春秋》呢?”
容安轻轻捋平衣袖,笑着将双手交叠举过头顶行礼道,“安不才,愿为王上分忧。”
翌日清晨
“先生,一切可好?”与吕不韦畅谈一夜的容安即使整宿未睡也神采奕奕,步履稳健的从相府高大的正门中走出,早已等候在门口的家人快步迎上,拱手低头扶着少主人。此时的家人意思与容安前世一样,代指族中仆从奴隶,这位名叫申徒的年轻仆从是家中管事的儿子,自幼在容安身边侍奉,这次来咸阳,因行止皆有法度,被家主派来为少主人驾车。
少主人自幼聪颖异常,家主和主母常常忧心岁吟少主早慧伤身,此次来咸阳命他小心照顾,少主在相府过夜他也不敢擅自去休息,而是守在车架旁静候至天明。
原本他应称呼容安“少主”的,不过天未亮时申徒从相府其他人口中听闻,自己的少主人已经从吕相处得了官职,便不敢随意称呼,只是他尚不知少主人官居何位,便用了少主在乡野时,平民们对其的称呼,左右不会出错。
容安点点头,将手放在申徒的胳膊上,任由他扶住自己,轻声道,“咸阳无事,你去信夏县告诉大人,莫要让他们担忧。”如今大人代指父母。
如琉璃一般通透的眸子照应出仆从躬着的身子,他踩着稳定的步伐穿过相府层层叠叠的楼宇,又绕过崎岖交错的穿廊,每一步都恪守贵族的礼仪,身上的玉杂组甚至都没有晃动,就连最守旧的贵族都会感慨他的礼仪周全,可只有在这一瞬间,无人在意他规整的礼仪——
只能看到凌然风姿,翩若仙人。
听闻在君王祭祀的祈年宫边,移植了漫山遍野的桂树与卮茜,所以咸阳城内的贵人们也流行将金桂移栽于自家庭院,而更为名贵的卮茜则种于矮墙的周围彰显财力。
清风过山岗,晨光挽夏花。清誉垫道,雀舌来朝,卷着金桂的芬芳,揉碎在容安的脚底,花香托着他缓步向前,巍巍峨仙人之姿,隐隐然圣人临朝。
......
咸阳宫,君王的寝殿内,床榻上原本熟睡的青年忽然睁开了虎目,月光透过窗棂散落在榻前,让青年原本凌冽的目光柔和了一些。
但侍奉在侧的内官却丝毫不敢大意,年轻的君王虽然尚未亲政,可如今宫廷之内没有人怀疑他是大秦真正的主人,而君王却在朝堂上继续放任文信侯和长信侯二人掌权,也想到这里,赵姓内官将头低的更深了。
君心难测,这些朝堂辛密并非他能揣度的。
内官捧着一直温在一旁的蜜水,膝行至榻前,低头恭敬地候着,片刻后便听到君王低沉的声音,“吕相今日作甚了?”
如今的早朝并不是天天都有,重要的议事有大朝,平日里的常朝是五日一次,所以王上也不是每天都能见到臣子们的,年轻的秦王自完全掌控咸阳宫后,便要求内官们每日都通报长信侯嫪毐的日常,而吕相的举动则是三日一报。
虽然还没到汇报吕相动态的时候,但常年近身服侍秦王的侍奴自然有万全的准备,一边在背后向其他宫奴示意点香,为还未完全清醒的君王提神,边低声禀报道,“吕相近日大宴城中青年才俊,听闻还邀请了虞姓容氏子弟,奴从吕相府中侍从口中得知,乃是为王上遴选新太史,以解《春秋》。”
宫女们摆好软垫,待君王坐好后为其披上薄衫以防夜凉,又端来酸酪作为饮品后,才悄悄退下,留近身的内官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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