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序二(第1/2 页)

“沈……沈大哥……”少女颤抖的嗓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她的脸庞上满是委屈与惊惶，双眸含泪，紧盯着面前那个男人高举长刀的威猛身影。她的心如同被重物击中，痛得几乎要窒息。

“嘶——”沈从心猛然变换力道，这一刹那的爆发力对身体的负担极大，他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尤其是这几天在战场上养成的习惯，出手便是雷霆万钧，毫不留情。刚才那个转身之间，他身上的戾气如同猛兽出笼，几乎无法自控。

“苗苗，你没事吧？”沈从心急忙收回长刀，关切地问道。他有些手足无措，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责：“刚才你忽然靠近，我以为你是敌人。”

“没事的。”苗苗虽然心中委屈，对沈从心刚才爆发出的戾气也感到害怕，但她还是努力保持镇定，声音略显颤抖地说道：“我没事的，沈大哥。是我不该忽然靠近你。”

沈从心松了一口气，他深知这些孩子从小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对危险的感知远超过常人。他轻轻拍了拍苗苗的肩膀，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随后，沈从心将苗苗拉到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碎银子，递给了她：“你去找二狗子、蛋蛋他们一起，用这块银子去买些过冬的物资。木炭、干柴、粮食和碗筷都要备齐。不过，你最好先去银楼把这块银子换成铜钱，这样用起来更方便。”

苗苗接过碎银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虽然只是一小块碎银子，但对她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她深知财帛动人心，若是被眼红的人看到，很可能会引发一场不必要的麻烦。然而，她知道沈大哥是为了她和这群孩子着想，所以她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沈大哥，你放心吧。我这就去办。”

看着苗苗远去的背影，沈从心深吸了一口气。他之所以在城市里漫步，是为了借助城市的烟火气来洗涤掉这两天战场上面留存的戾气。刚才被苗苗这么一撞，他身上的戾气已经消散了大半。

他快步回到了城东的破道观里，找了个草堆躺下，抱着刀和衣物沉沉睡去。他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这里是流浪乞儿们的聚集地，一年前，沈从心在重伤逃亡时来到这里。他奄奄一息之际，是这些流浪乞儿们救了他一命。他们照顾着他，直到他恢复意识。从那以后，沈从心便和这群孩子生活在一起，相互扶持，共度艰难岁月。

或许是为了掩藏身份，又或许是因为大仇得报后失去了生活的目标，沈从心整天和这十几个孩子厮混在一起。他们虽然年龄相仿，但身世却各不相同。这些孩子基本上都是孤儿，最大的苗苗今年才十四岁。他们只能抱团取暖，才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白天，他们在街面上乞讨或者做些零活来维持生计；晚上，沈从心则教导他们认字写字。如果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冬天太过严寒，几个身体单薄的孩子可能会因为寒冷而丧命，沈从心也不会走上战场去换取赏银。

沈从心并非这座绥边城的人，他原籍大隋北境的一个佃户家庭。每年收获的粮食勉强能维持生计，生活过得清贫而艰辛。他的父母相信贱名好养活，所以一直没有给他起名字。他只知道自己姓沈，和爹娘过着简单而温馨的生活。

然而，边境的烽烟打破了这份宁静。大隋北部的北桓国撕毁盟约，拆掉大坝，强行改变大河的水道，致使他的家乡变成了一片泽国。他的爹娘为了让他活下去，奋力将他拖到一块木头上，随后便被汹涌的洪水冲走。那一年，他才四岁，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他独自在木头上哭泣，直到大水退去，他再也没有见过他的爹娘。

然而，比北桓军先来的却是本国的人牙子。其中一个人牙子看到他后，双眼放光，不顾他的哭嚎和挣扎，强行将他拖走。人牙子看他总是哭嚎，便对他拳打脚踢，每天只给他吃简单的食物，让他饿不死就行。他们甚至想把他打残，然后让他去外面卖惨乞讨。

然而，在回去的路上，他们却碰到了在北境领兵的沈将军家在招奴仆。人牙子便冒充是沈从心的家里人，想要将他卖到沈府。沈将军看到沈从心后，觉得他和自己家的弟弟年龄相仿，于是便掏钱买下了他，让他给弟弟做个玩伴。

沈将军的家在大隋南部，书香门第、名门之后。他一直在北境领兵，是统领一千兵力的曲军候。他的另外两个弟弟也一直在北境，可以说沈家一门三豪杰在北境战功赫赫。然而，这次边境出事，沈将军便安排府上的家丁奴仆们先回老家。他和弟弟们则要留在北境统兵抗敌。

当沈从心和沈家的家丁奴仆们一起来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