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执笔绘梦8(第1/2 页)
“她今晚要闹的,我明早还有事。”褚明袖待他进来之后,起身将房门锁上了,然后走到他临时铺的榻边,开始解衣裳休息,话语里的含义不言而喻,嫌戚柒过于吵闹。
虽说村长家中有好几间房,但白天他也没时间打扫,尘土较厚,还有一股霉味,因而现在只能勉强和俞溯挤在一间房内。
俞溯心中总对他有些畏惧,他想让褚明袖去床上睡,宁愿自己守在榻上,但褚明袖侧躺着身子似乎已经睡着了。
而戚柒所在的房内也并不安宁,她大摇大摆走到床边,只见被子微微隆起,便以为是褚明袖,正准备吓唬他,结果刚靠近,一个白影子立即就从中钻出,凛冽的杀意直迎戚柒面门而来。
戚柒就算暂且不能使用法术,她也反应极快,立即伸手去抓那个缥缈的白影子,熟悉的触感,她与那鬼双手交叠的瞬间,戚柒用力去攥住,结果还是被她给逃了,就与在水渊中那时一样。
白影子溜得极快,月下时却可见微红的流光,戚柒同样利落地从房内追出来,一撑一跃翻过了院墙,跟随着往村中更深处去了,她很明确那是与村口相对的方向。
但眼前的幻境不断变换,她跑着跑着却见到了熟悉的牵牛花墙,还有那建的极为贴近的房屋,甚至见到了站在她面前,但面露担忧的褚明袖。
“什么鬼东西。”
戚柒抡起拳头就将褚明袖的幻影砸灭了,并试着使用法术弄明白自己的方位,只是这回褚明袖的血里的道术带给她的副作用实在有点大,她连最基本的与花草沟通的能力都无了,或许也是因为这幻境内并无活物。
幽暗的村庄里寂静无声,只有缓缓的风从四面的巷道里流出来,对温度稍稍敏感些的她,明显感知到风变得越来越阴冷,她踏出去的每一步,只有泥土与石子在她脚下碾来碾去,细碎的声响,像是趁她行动之时悄悄在笑。
月亮高高挂在天际,明亮清冷,可她只能看清离自己不过五步远的物什,月亮的那束光像是只投在她身上了,这种感觉与她和俞溯还在那艘小船上望天时一样。
她该成为细颈瓶中的蚍蜉,听见瓶子被敲击的声音,应当被震慑得身心俱颤,但是因为见不到究竟是与她相同的蚍蜉在瓶内敲,还是那自以为能把她当昆虫小宠的人物在瓶外敲,所以她该崩溃,该疯狂。
她索性停在原地不动,看看这女鬼到底要和她玩些什么,身周忽有风旋,撩起她鬓角的一缕细发。伸手去摸,赫然发现,不知何时,她耳边的那枝金银花被换了,换成村长采回来放院子里准备晒干的红花。
摘下来放手里捻了捻,月光下渗出的红色浆液格外骇人,却没有别的怪异的味道,只有淡淡的花香和草木香,竟然不是她幻化出来的吗?
“给我换朵红花干什么?”
没人回答她,戚柒承认自己的确将那女鬼跟丢了,忽而风携着隐隐的戏子歌声涌入她的耳朵,那歌声婉转幽怨,听不明白在唱什么,但世人偏爱在戏子身上寄予的最哀婉的故事,她会诉说情愁,怀念纯真,活得刻板又美丽。
不过,这村子里竟然有会唱戏的吗?
她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却有几人的身影从她身侧快速穿过,他们身着布衣,同样是幻象,却相较于村中人平淡的情绪,她更能清楚地感知到他们身上浓烈的恶意。
她加快脚步追上去,像是从那一束光中跃了出来,终于见到了真正的凡世。
而眼前是银辉中的一片秋日景色,斑茅生长得高大粗壮,枯黄色的汪洋一般,随风涌起巨浪,气势骇人,让人不自觉心生恐惧,倍感窒息。
戏子咿咿呀呀的唱词已经结束了,那白影子女鬼将她引来此地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片斑茅林是陷阱,还是真的关乎这个幻境的真相,戚柒无从得知。
再仔细看,旁边立了一块牌子,“晨昏水替,勿入灵渠”。
单单只是这样一句警告,戚柒并未当回事,但当她将要迈进这片枯黄之中时,天地景色倏尔一变,她又回到了村长的院子前,天光微亮……
一晚上过去,褚明袖早早地醒来,他意外于戚柒竟然没有满院子地找他,甚至连半点声响都没有,便在出门洗漱时仔细留意了一下,戚柒休息时总是很安静,但她真的在房间吗?
结果,院子的大门被人敲响了。
他心有预感地去开门,果真见到了满身寒意与水露的戚柒,而她无论何时都别在耳边的那朵别致的金银花不见了。
这一大早见到了戚柒竟然在门外,马朴益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