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故人乍现(第1/2 页)
不是她,是她。
雨滴在地上炸开,声音太大了,炸得傅砚辞震耳欲聋。
朝雨落下,冲刷回忆。
他眼中倒映着故人的模样,自那次小雪试炼留不住那人后,再听闻她的消息,已是噩耗。
清光一缕,虽微末,却足够照进常年不化的雪山谷底。
雪谷乍明,光捻清雪。
温清池无声看着傅砚辞,对她来说,不过是短短两天不见。
和她斗嘴的菜鸡,怎么就成了这样?
地上那人衣衫破烂,四肢呈现诡异的扭曲,显然是被人挑断了筋骨。露出的两小节手臂,密密麻麻的陈年旧伤,又有些刚结痂的地方。
他虚弱得如同一摊泥,仿佛瘦得只剩下一身皮包骨,那双曾手握利剑斩尽不公的手,满是伤痕连指甲盖都被全掀下。
突然想起小说原着中,对傅砚辞的描述。
霞姿月韵,端正守礼。最有可能触及神道之人,古板清冷的天生剑骨,是作者用了大量美好词汇去描述的少年郎。
此刻,肮脏的泥潭,挑断扭曲的四肢,倒在浑浊的雨泊,和意气风发的剑道天才有天壤之别。
她再也勉强不出笑容,心微发酸。
傅砚辞如今的情况,她根本不敢挪动。
她歪着头,用脖子夹住伞柄,从袖袋里倒出一堆的丹药,捧着喂到他干裂黝黑的嘴边。
这些都是这几天淮序和顾晏给她的,以防万一。
回过神的傅砚辞微张嘴,费力含下几颗。
温清池腾出一只手,接住伞外的大雨,一口一口地盛到他唇瓣旁。
充盈的灵力如沐春风,舒缓他周身的阵痛,刺激着他脆弱的灵脉,一股腥甜味在喉咙窜涌。
血水掺杂毒被他吐出,喉咙发痛犹如火烧,但终归比之前好了不少。
“你现在能动吗?我背你走。”
傅砚辞眉梢微动,点头又摇头。
温清池手中动作一顿,猜到了什么。
“有人?”
温清池做了个口吻,无声的询问。
傅砚辞点了下,温清池瞬间垮了脸。
沈听妤忙着和妖族少主以及魔族少主周旋,不可能一直盯着他,所以派了两个妖族的暗卫躲在某个角落,若是他一离开,若是打得过直接杀了,若是打不过便会传信给沈听妤。
她将挑断手筋的傅砚辞丢在逍遥宗的临安城中,哑水灌肚做乞丐,受人唾骂毒打,遭尽无数白眼冷对。
让他看清楚拼了命要保护的众生,到底是什么德行。
她吊着傅砚辞的一口气,给他换改容貌,让他眼睁睁看着逍遥宗弟子过而不识,成为缥缈的浮萍,泥潭挣扎无果的谪仙。
偶有人给予善意,次日沈听妤就会带着那人的一根手指,当他面把玩,笑得又魅又俏。
“傅砚辞,你们世家人,就应该被踩在泥里,死在地狱中。”
如果有人看着傅砚辞,她该怎么把人带走?
不能用灵力,更不能暴露秋水剑。
温清池摸了摸手上的不可说,叹了口气。
“看来得靠你了。”
不可说瑟瑟发抖,以前温清池用不了灵力之时,直接把它当回旋石用,见谁砸谁。
傅砚辞的目光,随温清池一同落在不可说身上,唇角艰难地扯出一点弧度。
多年前,他身负重伤,温清池灵力耗尽,两人就靠着不可说砸出了条路。
劫后余生的两人大笑,只可怜了不可说哭唧唧缩在角落,无声控诉两人。
逍遥宗,大殿内。
听着众人商量要事的姜时愿,漫不经意地盘着两颗玉核桃,间或望向闭紧的殿门。
嘉和注意到姜时愿的异常,也朝外看,问:“外面出什么了吗?”
这两百年,姜时愿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回来了,修为捉摸不透的同时,脾气也越发像淮序,阴晴不定的。
“下雨了。”姜时愿收回视线,唇角抿了抿,不经意地说了句。
顾晏沉默看了她两眼,传音道:“有青霜跟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姜时愿往后靠在椅上,姿势慵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难怪舍得放师姐一个人逛,原来早就安排好人保护。
巧了,她也是。
瞧着两人眉来眼去的,嘉和手上的杯子捏了又捏,举了又举,终是没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