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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云枝最终还是没逃过随他回京的命运,京州的一切还是如常,但萧舟野对她的看护加紧了,每每她要出府,都能感觉到有两个侍卫在暗中跟着她。
应着这层缘由,沈莹玥都变得收敛了不少,但该见的还是会见,也是因此,沈莹玥将那家茶馆里的秘密告知于她,愿她同入厢间掩饰一二,冷云枝这才得知,原来他们请了机关师在那处厢间动了手脚,相临的雅间互通,更是有直通未央街的暗道。
冷云枝吃惊不已,心里边约莫有了想法。
确实如萧舟野所言,他不会再咄咄相逼,可是冷云枝也明白,他的纵容是有期限的,每夜他来宝华轩与其对弈,亦或是唤她去书斋为其研墨,岁月后移,冷云枝心中愈发煎熬。
面对冷云枝的推三阻四,萧舟野的神色一日比一日阴沉。
“云妾,本王的耐心不多了。”
这是今夜萧舟野在书斋中对冷云枝说的最后一句话,冷云枝心乱如麻,以来了癸水推脱过去。
回到宝华轩后,冷云枝心思无比沉重,上月冷华从降职至九溪县县令之下的县尉一职,冷府的财产被充公,九品县尉月俸微薄,哪里养得活他那后宅姨太和众多子嗣,于是七位姨太,早年逝了两个,加上他而今落魄逃走的三个,后宅只余一妻一妾,儿子瘫痪的瘫痪,入狱的入狱,还有两个嗷嗷待哺,冷华从无奈,只得卖了儿子。
捉襟见肘不说,还要忍受街坊邻居的讪笑,他的那些女儿原本迫于冷华从的权势,讨好与他,如今原形毕露,轻则谩骂重则动手。冷华从看似是托萧王的福,留住了官职,可从古至今从未有官员贪污还能继续任职,另外,他的政绩败坏,丑闻传的沸沸扬扬,若只是入狱,待刑满释放出来,隐姓埋名倒也能过,而今顶着骂名任职,九溪县百姓无不义愤填膺,日日扬言要把他赶出去。
冷华从的处境,可想而知。
冷云枝每想起在冷府所受的冷眼漠视,如今见他凄惨,心中实在畅快,可这些都是凭借萧舟野的权力才办到的,她若事成后溜走,岂不是像那卸磨杀驴的小人?
她在床榻上辗转难眠,其他事她愿为之效劳,可萧舟野的目的是她的这具身体。他既违背她的意愿行了几次事,那他替自己报仇,倒也算理所应当,更何况是他自己说的不要报酬。
直到天色灰蒙蒙亮起,冷云枝还是久久未能入眠,思来想去,她脑海仍旧是那个字:逃。
“夫人,该梳洗了。”芍红轻轻叩门。
好不容易合了会儿眼,冷云枝不得已坐起,大脑昏沉,踩在脚踏上都有一种头重脚轻的眩晕感。
她险些忘了,今日她要随萧舟野去见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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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宸园桃花开得极盛,楼阁建于湖水之上,碧波荡漾,水中锦鲤百许头也,远处的山影重叠,雾绿蒙绕,宛若置身于仙境。
冷云枝看得有点入迷,没注意到前面停下的萧舟野,蓦地撞上,她摸着脑袋低垂着眼看他,连退了两步:“王爷恕罪。”
萧舟野眸色淡淡,叫人看不出情绪好坏,只是朝她伸出手。
素指微蜷,冷云枝轻轻搭在他的掌心。
“哟,木头也会开窍呐。”二层歇山式阁楼上传来陈都尉的打趣声。
“那可不?此女可是萧兄千里迢迢追回来的。”叶将军手执白玉酒壶跟着探头,抿了口,余光习惯性落在林宛身上。
她已有三个月的身孕,腹部微微隆起,眉眼似乎都显现出母性的柔和,但叶祁白清楚,她性子犟得很,趁着这些时日里他对她放松警惕,又借着由头意欲逃跑。
那时叶祁白正在宫中,闻言急匆匆地赶了回来,扬起的手迟迟落不到林宛的脸上。
他舍不得,他纵容于她,可这厮的心思半分不愿落在他身上。
胡梯被踩得吱嘎,萧舟野领着冷云枝上楼,叶祁白的思绪收回,信步回到紫檀木圆桌上:“萧兄可真是神龙不见首尾,平时有战要打忙也就罢了,这怎的陛下没差遣你,你自个儿跑去蜀州查官员贪污一事去了。”
宁远将军大笑,眼神意味深长地在萧舟野和冷云枝之间流转:“是为陛下分忧,亦是为博美人一笑嘛,只是不知何者为重,何者为轻呢?”
大伙儿哄然,萧舟野面对众人的调侃,不为所动,只是揽着冷云枝介绍:“这是陈都尉、宁远将军、骁卫郎将军、叶将军。”
冷云枝行礼:“见过各位将军。”
“免礼免礼,不必拘束。”
“听闻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