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坏运气(第1/3 页)
七中是个学习成绩垫底的高中,大部分人又不打算走纯体制内高考的路线,对联考也并没有多少重视,座位也仅仅是班级内部打乱重新排而已。
韩思的运气向来不太好,拿着笔袋在座位上坐下,结果发现隔壁就坐着潘邢后,也算是彻底接受这件事了。
四场考试没有一场是能静下心来做题的。
潘邢他们几个要么是趁监考老师转身丢小纸条过来问答案,要么就是试卷翻得劈劈啪啪响,更有甚直接从座位上偷摸着起身看几眼再坐回去,韩思做题的手被迫停了又停。
他们也就笃定了以七中对考试的重视程度,是大概率不会开监控的,只要不是现场抓包,监考老师也多半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语文尚且还行,毕竟除选择和默写外其他大多都是主观题,又有一半时间是留给作文的,潘邢他们也不至于连作文也抄了去。
韩思偶然瞥了眼,发现那几个不约而同地把手放在桌肚子里,屏幕的反光照在眼睛上,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偷摸在用手机搜类似的范文抄个形似。
英语则选择题偏多,她也拿手,速度做完一张后就扔在一旁,不过还得听着他们敲敲桌子压低声音说翻页,然后跟着翻页。
这群家里有钱有势又不用和普通人那样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走高考路的人,到底为什么也要执著于一个漂亮的成绩呢,只是为了给父母看的话,到真正高考的时候也没法找人作弊了吧。
韩思一边做题一边忍不住心中怒骂,但又打不过那群男生,又得在这个班级里继续待到高考,只能憋屈地生闷气。
到了第二天的最后两场考试简直就到了地狱,天空也好像有感应般,阴沉沉的,空气里湿度直线上升,仿佛能捻把捻把掐出水来。
约莫下午要下雨了。
若要说最容易作弊的科目,那肯定是几乎只有客观题的数学了,潘邢他们自然也逮着这门抄,多抄一个空就是五分呢。
好死不死还正好是韩思最头大的一门课,时间只剩下最后的二十来分钟,而她因为旁边那群人的打扰,还有整整一面的两道大题没有答。
再三忍气吞声后她实在忍无可忍,干脆不理会旁边的动静,小纸条一个接一个丢过来,统统扔在桌肚里没有打开。
也许是上天看她已经够倒霉了,心生不忍难得垂怜,她的倒霉在读完最后一题的题干后稍微触底反弹了下。
是道特别熟悉的题。
数学试卷上的最后一道题按理来说作为压轴题没那么简单,不花费个十来分钟思考是解不开的,但单单读完题干,就好像能听见少年清冽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这种题目有技巧的,试试看找圆和这条函数相切点呢,是不是有且只有一个点。”
印象深刻的原因,是在解完这道题后,零零零也被树上自由落体的苹果砸了下,他捂着脑袋不可置信地看着头顶的树荫。
韩思一本正经评:“砸人者,人恒砸之。”
视线落回眼前的试卷,韩思跟着他的思路又走了一遍,函数在不停向前蔓延,而圆始终被桎梏在坐标系的一小块上。
这道题的答案应该也是有且只有一个点。哪怕是无限趋近于零,第二个点仍是没有相切的。
就剩下落笔证明了,却突然听见一声不大不小的威胁声:
“韩思!”
转头是潘邢在叫她的名字,似乎还挺生气,一脸凶相。
余光瞥见监考老师在最远的门口,估计是没有听见,她的视线在看走廊外的篮球场。
如果是零零零的话,他是会直接无视,还是干脆和他们干一架?不过他的话,应该不会沦落到自己这般地步吧。
韩思手中的笔没有停下,反抗从心底萌发作祟,她尽力保持自己思维不受潘邢的小动作所影响,缕顺思路,在答题卡上逐字写下验证过程。
至少写完这道题,至少别那么窝囊。
簌簌的数字字母书写干净整齐排列,道第三行的时候,整张试卷被猛然抽走。
落在答题卡上的笔尖还没来得及收回,在空白处蔓延出了一条直线。
潘邢坐回座位上,又压低声音恶狠狠道:“闭嘴,大不了一起没成绩。”
韩思眼见监考老师走进来回到讲台上站着,又匆匆低下头,手指紧紧捏着笔杆装作在写题,担忧提到嗓子眼,随之而来的还有更深的厌恶。
她向来循规蹈矩,行事内敛,更何况之前在市一的时候可没人敢这么张狂地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