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旁观(第1/2 页)
到了周六上午,东边新入住的邻居就来拜访了。
东边新搬来了一家三口,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就是昨天墙头上趴着的孩子。
这对夫妇与他们的孩子相比,显得有些普通。
丈夫有些胖,看上去将近五十岁了,头中心秃了一块,他将左边的头发留长再梳到右侧,试图遮掩,但显然是徒劳。他的皮肤很差,显然长时间被不规律的作息和烟酒催磨过。他自称是做生意的,名叫张建国,比较迷信,找风水先生看了之前的宅邸不聚财,才搬了家。
妻子看起来年轻一些,但只要仔细审视,就能发现她和丈夫是同龄人,光滑的皮肤来自于各种各样医美措施,眼神里的疲惫和混浊终究是骗不过人去的。她是个全职太太,名叫崔艳华。
孩子今天看起来比昨天正常不少。他被打扮的很正式,穿了衬衫,还打了领结。他的皮肤在阳光下,似乎没有昨天那么苍白,金灿灿的光打在他的脸上,连皮肤上细细的纹路都清晰可见,好像铺了一层彩鳞。只不过他那种摄人的眼神并没有丝毫改变。他的父母应酬完,催着他给玉笙打招呼的时候,他也是被百般催促,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叫了一声阿姨。听崔艳华介绍,这孩子名叫张子琛。
叫完之后,他还直接背过身去,不再看她了。
玉笙隐隐约约感觉这一家人有些古怪,但还是寒暄了几句,然后悄悄告诉中年女人:“昨天晚上我在房间,看见子琛趴在墙头,不知道是怎么爬上去的。这墙可不矮,摔下来要吃苦头的,孩子不懂事,要给他说说才行呀。”
却不料那个行止端庄,把贤淑两个字写在脸上的中年女人听了这话,骤然变了面孔,大吼道:“子琛!妈妈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你是不是要做坏孩子了!”
那个笑眯眯的年长丈夫更是变了脸色,当场一手提着孩子的肩膀,把孩子提了起来,一手就要打上孩子,还说要给他长长记性。还是玉笙看不下去,赶紧阻拦起来。拉拉扯扯之间,两夫妻到底不好对她动手,才没打着孩子。
但两个人还是急匆匆夹着孩子走了,玉笙看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懊悔不已。
在公共场合还好拦着,但她不可能冲到别人家里去阻拦。
她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到了下午,她自己画了个淡妆,挑了条紫色的连衣裙,又去西邻赴约。
陈希夷大约是为了配合晚上的活动,换了件没见过的新衣服——一件杏黄色的外套。如果不是他穿,真不知要有多么灾难。但因他的神仙姿态,这身杏黄外套竟然又给他添了一点人气,让人感觉离他近了一些,似乎触手可及。
应玉笙的要求,这次的晚餐很清淡家常,做了鲜百合虾球,羊肚菌炒火腿,干贝丝瓜炒竹荪,芦笋炒口蘑,汤是黑鱼汤。
寻常小菜,最考验厨子的水平。他是个经得起考验的厨子。
只是,玉笙从第一次来邻居家吃饭就觉得奇怪了。为什么他这么爱做饭,自己却一口也不吃呢?
她没有想很久,因为陈希夷约的朋友提前到了。
这又是一件怪事——做了这么多菜,既然是朋友,怎么不让他早点来。
陈希夷的朋友是个年轻英俊的男子,但略嫌瘦削,双颊颧骨有些突出,腮部的阴影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像传说中的吸血鬼,美丽,但不健康。
陈希夷给双方做了简单的介绍,玉笙于是知道,此人姓申,名叫申恒川,是陈希夷的同学。说实话,她很难想象出“神仙”是怎么上学的。不过有同学这件事,似乎进一步拉近了“神仙”和尘世的距离。
申恒川精神不振,对于她要围观仪式这件事,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陈希夷提着桌子上的香炉,带着他们两个人,上了楼。
做仪式的房间装饰更加简朴,只放了三把椅子,连桌子都没有。房间的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硬币,四周则结了红线,只有临门的一道墙红线尚未拉起。三个人都进入房间后,陈希夷就回身系好了最后一道红线。玉笙仔细一看,发现线上系了不少小铃铛。但很奇怪,这线拉来拉去,铃铛都没有发出声音。
两张椅子是相对而摆,另一张则放在远一些的位置。陈希夷先拉着玉笙坐在了较远的椅子上,嘱咐她仪式中不要行动,以免干扰仪式正常进行。
接着安排申恒川坐下,他走到申恒川背后,拿出一条写着什么符咒的红绸布,系在了对方眼睛上。
接着,他把香炉放在了两个人旁边,点上了新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