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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眼,便先看见了谢玦沉凝不语的神色。
她看见皇兄盯着她,一动不动,眸中神色飞快变化,几乎令她捕捉不到。
半晌后,忽然见他冷笑一声:“卫衢那混账对你说了什么?”
“他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将主意打在了你的身上,是当孤死了么?”
“舅舅……”他口中反复辗转着这个词,语声很是冰冷:“当舅舅也不是不行,就只怕,我那可怜的外甥,一出生就没了爹。”
谢卿琬对着眼前的一幕,看得瞠目结舌,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演变。
皇兄方才说话的时候,居然都不自觉在她面前带上了孤的自称,看起来像是气急了一般。
或者,更大胆些,用一个十分不衬他平日气质的词——气急败坏。
谢卿琬一边如此冒犯地想着,一边偷偷地用余光去觑他,只见皇兄虽不再说话,却依旧面沉如水,甚至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冷茶,面无表情地喝下去。
中间,他冷静下来一些,发现了她偷瞧的目光,两人视线在空中相对,谢卿琬率先服下软来,殷勤半支起身子,屈臂为他倒茶:“皇兄,多喝些茶,降降火。”
虽然,她不是很清楚他如此大动肝火,罕见失态的原因,但无论如何,降火就对了。
谢玦接过茶盏,没说话,抿一口,茶水顺着喉口留下,喉结微微一动。
谢卿琬则微仰起脸,抬眸看着他滚动的喉结,还有那不经意滴落下来的水珠,淌到他的下颌,欲滴未滴。
她眨着眼睛,想着,皇兄从前的性格,用滴水不漏这个词来形容,倒是当真贴切。
只是,如今,他的心好像乱了。
谢卿琬又撑起脸,有些忧伤地想,皇兄,你应当不知道,你口中外甥的爹,就是你自己吧。
……
一连五日过去,谢卿琬身子上亏掉的气血,也算是完全补完了,她的身体基本恢复到了卧床之前的状况。
而之前和顾应昭约定好的事情,也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刻。
谢卿琬心中明白,不能再拖了,不然越往后面,孩子越大,她受的苦也越多,她心中的不舍与愧疚也会越多。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很明白这个道理。
为了让自己不再反悔犹豫,她主动找到了顾应昭,约定在次日下午解决掉这个麻烦。
在约定之日的前夜,她罕见地做了一个梦,梦中一个婴孩模样的小人儿,主动到她的面前,声声质问道:“娘亲,我从来就只是你的一个麻烦么?”
“你可有曾喜欢过我一瞬,还有爹爹,他喜欢我吗?”
谢卿琬不忍扭头,甚至连看它的勇气都没有,只是任它软糯的声音,始终在她的耳畔徘徊。
而她只能在心里不断地说着抱歉。
它不是麻烦,只是她太过无用,无法应对眼前复杂的情况,才想着怯懦避开。
而它的爹爹……想到此处,谢卿琬无声落下泪来,他甚至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一晚上睡得断断续续,时梦时醒,一大清早,谢卿琬就醒了过来,再无困意。
她看着窗外天边透出来的熹光,苦笑着想,还是到了这日,便是她再想逃避,依旧不得不面对即将要发生的一切。
穿上裙裳前,她的手最后一次拂过腰间,恍惚间她在想,时光荏苒,她如今也是做母亲的人了,只是,很快,便又不是了。
今日她没什么心情,只穿了件浅雪青色折枝暗花春绸裙,远远看去,素雅得紧,那些皇兄曾叫江南顶级的绣娘为她一针针绣好的织金罗裙,则被她压在了箱底。
踏着晨间的微湿露气,谢卿琬心情沉重地向行宫中的太医所走去,今日她的脚步都比往常慢了两拍,比预计的到达时间,又多了一刻钟。
来的时候,顾应昭正在窗边捣药,见她一度面沉似水,来了也无话,顿了顿,出声安慰道:“公主无需害怕,有我在,很快就结束了,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痛苦。”
“过后再养半个月,少走动,就能恢复得差不多了。”
谢卿琬心中烦闷的不是这个,此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是默默地走进来,看着他捣药。
这药有一股浓重的味道,散发在空气中,光是闻着一点气味,都苦得不行,也不知道是要给谁服用的药。
顾应昭察觉到她的目光,微侧脸说:“这就是今日公主您要用到的药之一,为了能最大程度地减少出血和痛苦,臣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