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伤城(第2/3 页)
满城雪景不由得暗暗赞叹,整座伤城恍如披上了白色衣裳,屋檐长街皆是一望无际的白雪,任谁也会为之动容。
装满屠苏酒的酒葫芦端了上来,白发老头眼睛一亮,忙捧起酒葫芦泯了一口,喃喃自语道:“乖乖,果真是南桂花北屠苏,这屠苏酒烈中带甘,流入喉咙后齿颊留香,不愧有北方酒魁之称。”
痛饮之际,老头的余光掠过这群苦命的少年,当目光落在个头最矮却是最勇敢的少年身上时,白发老头莫名一愣,眉头微微敛起。
这群少年虽是衣衫褴褛,其实都长得秀气端正,若是换上一身打扮,都像是那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可无奈命运多坎从小就是无亲无故流浪街头的孤儿。
白发老头看着那年纪最小的少年若有所思,心里暗道:“真的太像了,天地间怎会有如此相似的人,莫非。。。”
一个莫名的念头从老头心底涌出来,但顷刻便被压回心头。
那年纪最小的少年不去动热腾腾的牛肉面,狼吞虎咽地啃了几口拳头大的窝窝头,抬起头灿烂地笑道:“谢谢你前辈。”
白发老头也是一笑,答道:“没事,赶紧趁热吃吧。”
可少年仍是不动筷子,只埋头大啃拳头大小的窝窝头。
老头又追问道:“你们的爹娘呢?”
少年皆低头沉默,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良久,在三人中年纪最小身材也最为矮小的少年黯然道:“我们都是孤儿,没爹没娘,打小就受尽了白眼,还好师父收留了我们,我们才不至于饿死街头,可前些天师父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我们四处寻找都找不着师父的踪影,找到这里的时候实在是饿得不行了。。。”
老头点了点头喝了口屠苏酒,又打趣道:“你们师父也太不像话了,莫非是故意撇下你们三,自个到青楼窑子逍遥快活去了?”
“请前辈慎言。”高瘦少年脖子前戴着一条狗牙吊坠,语气肃然道:“师父他慈悲为怀上善若水,断不会丢下我们去干那龌蹉下流之事。”
老头的目光在伤城大街上神游,又问道:“难不成你们师父是个和尚?”
胖子连连点头,得意洋洋地说道:“不错,我们师父可是伤城里头德高望重的高僧。”
老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和尚?在这白雪飘飘寒风瑟瑟的荒凉之地,佛教并不盛传,莫说和尚了连信奉佛教的人也不多,莫非是老秃驴?白发老头的嘴角温煦扬起,又从怀中摸出来了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对着饥肠辘辘的三人说道:“若是饿了就用这些银子去买点东西吃吧。”说罢便转身离开。
矮小的少年看着渐渐远去的白发背影,大声问道:“前辈,我叫白云,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好等下回还你这顿牛肉面!”
白发老头耸了耸肩,喝了口酒头也不回地答道:“天地飘飘任逍遥,区区一顿牛肉面,不必了。”
少年挠了挠头,显然是听不懂老头的这句诗的深意,刚要朗声追问,那个背影早已杳然。
没入长街以后,老头轻轻地叹了口气,依旧向着城北走去。
夜深,在伤城某处小巷里头,一个与矮小少年岁数相仿的女孩,捧着一碗冷冰冰的牛肉面坐在巷尾的石阶上。
“瓶儿,你怎么又跑出来了?”矮小少年与她并肩同坐,忧心忡忡地问道。
女孩不语,低着头眼框湿润,脸颊的梨涡隐隐若现。
“是不是又跟家里人吵嘴了?”少年又问道。
女孩叫小瓶儿,是少年的玩伴,但仅此而已,少年从不知她住在伤城的哪一头,只知道每次她哭泣总会跑来这条小巷。
终于,女孩哗地哭出了声,眼泪梨花带雨,止不住地落到碗里。
少年不知所措,只好安静地坐在女孩的身旁一语不发。
“我。。。我想爹爹了。”女孩抽泣地说道。
少年眼色呆滞,抬头望向天际。
漆黑的苍穹中,那颗守护伤城的紫薇星格外地耀眼,彷如世上最为温暖的怀抱,可看得见却触不着。
午夜,伤城的城墙头上坐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时不时拿起酒葫芦灌上两口北地屠苏,月光撩人,城外是千里的白雪与笔直的松柏林,偶尔还传来几声狼嚎,老者看得出神,也许是醉了,面无表情的看着这片被白雪覆盖的荒原大地,轻轻地哼起了歌谣。
不知何时,一位面色枯黄的灰衣老僧来到老头的身后,老僧手中捏着一条色泽圆润的佛珠,轻轻拨动之余,也跟着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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