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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是客,胆子大点。”陈方旬随手将一瓶果汁放在齐元霜手边,紧跟着落座,齐元霜小声问他:“这算蹭席吧?我份子钱都没给。”
陈方旬沉思道:“你算是我带进来,份子钱算我头上。”
“之前说要请你吃饭,刚好,今天就有个机会。”他把塑封的碗筷拆开包装,端来开水消毒后才放在齐元霜面前。
齐元霜转过头看他,笑得很无奈:“那还真是赶巧。”
他原本以为他们之间的第一顿饭会是在珩京的某家私房菜馆,或是某家西餐厅内,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别人。
却没想到第一顿饭会在蹊水镇一家烧烤店的后院中,还是老板女儿的满月酒。
齐元霜拿起筷子,没由来的觉得很开心。
这样似乎才是最合适的第一顿饭。
“老陈,你现在工作怎么样?”有人拿起子开了瓶啤酒,直接放在转盘上转给陈方旬,陈方旬拿下那瓶啤酒,笑道:“老样子,除了累。”
“上班哪有不累的?”那人笑道,“我记得你在珩京买房子了吧?我妈整天搁我面前念叨你,说就没见过比你更聪明的!”
“你要是赶紧成家,李姨也不会一直念叨我。”陈方旬瞥了眼齐元霜空空荡荡的碗,拿公筷往他碗里夹了块红烧蹄髈,面上还是带着笑回应友人的话。
来者皆是客,好好招待这件事他记得很清楚。
齐元霜也就局促那一阵,安静听一桌子人扯着嗓胡天说地,没过多久就能混在其中,连方言口音都能以假乱真。
陈方旬话不多,有人问就接着话往下聊,没人开腔,也不起话头。
他偏过头,对齐元霜说道:“小齐医生,看不出来你语言天赋还挺高。”
齐元霜放下酒杯,得意朝他抬抬下巴:“故地重游,还是会点的。”
电话里说的故地重游再次出现,陈方旬有些讶异地看着他,齐元霜以前在蹊水镇待过很长时间吗?
只不过这点疑问还没想明白,就被王汀若挤占了。
小姑娘端着小碗每桌都跑来跑去,代替父母招待客人,陈方旬看见干女儿头发散乱地乱跑,朝人招了招手:“若若,到干爸这儿来。”
王汀若端着碗依偎到他身边,陈方旬推了推眼镜问道:“头发乱着不难受啊?”
王汀若抱着碗,这才应道:“难受。”
陈方旬替她把头发拆了,让她背着朝自己,上手给她重新扎了麻花辫,这才让人继续玩去。
“谢谢干爸。”王汀若伸手摸了摸辫子,满意和他道谢,抱着碗,又吭哧吭哧招呼客人了。
齐元霜只觉得格外有意思:“方旬,你技能点很多啊。”
辫子扎那么漂亮。
他这么一感慨,餐桌上有人跟着道:“老陈带孩子那是厉害,别说扎辫子这种小事儿。”
“不是还会扎那个什么,公主头吗?我们干活那会儿老陈都带着雅瑛,嗨呀每天发型不一样!”
这帮人都是知道陈方旬家里情况的,开起玩笑也知道分寸,聊到兴头上,又有人问陈方旬:“老陈,你还没准备讨老婆呢?”
陈方旬慢条斯理拆闸蟹,语气很是平静:“不准备。雅瑛还在读书,我工作又忙,没时间。”
“也是,你这条件担心什么!”
九十月吃闸蟹的好时候,陈方旬拆出来一只母蟹,膏黄都多,齐元霜盯着他拆蟹的手,也不忙着和人天南海北地聊了。
陈方旬那双手早年间因为做过的粗重活太多,指节有轻微的歪斜,不细看不大看得出来。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甲床很漂亮,指甲修剪得格外整洁圆润,拆闸蟹时的动作流畅干净。
齐元霜盯着他手的目光实在热烈,陈方旬以为他一个内陆人对吃蟹不熟悉,挑了挑眉:“介意吗?”
这么馋,直说就是了,还一直盯着。
齐元霜有些呆:“介意什么?”
陈方旬耐心道:“我的手。”
齐元霜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介意?”
“不介意就行。”陈方旬直接将拆好的闸蟹放进齐元霜的盘里,“吃吧。”
齐元霜:“?”
他盯着盘子里拆好的闸蟹,突然反应过来陈方旬刚才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估计把他当做大馋小子了。
齐元霜好笑地开口道:“多谢陈助。”
陈方旬重新拿了只闸蟹:“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