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姐弟(第1/2 页)
看到这一幕,囚车里的流民无不发出尖锐的叫声,惊恐万状。
陈子涉心底,也不禁有寒气上涌。
树神!
眼前的这一幕,显然与马匪口中,那所谓的树神有关,只不过如此邪异奇诡的杀人法,不像神,反而更像邪祟。
“这些马匪应该是被设下了某种诅咒或禁制类的方术,一旦透露与过祭教相关的内容,就会触发灭口。”
“看来这邪祟不想太多人知道关于它、关于过祭教的事情。”
“至于祭牲……”
陈子涉虽然不清楚“祭牲”的确切含义,但望文生义也能猜出,这些马匪是将人当成了牲口,作为祭品献祭给树神。
而这样的事情,他们之前怕是已不知干过多少回了。
在陈子涉眼中,这些马匪死不足惜。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他没能从这些马匪口中问出神秘领域的相关知识。
很快平复下失望的情绪后,陈子涉从中年马匪的喉咙上拔下断刀,三两步走到囚车旁,对囚车歪斜的木栅栏一挥。
木栅栏应声砍倒,露出一个大的豁口。
可囚车里的流民却没有一个敢钻出来的,所有人都瑟瑟发抖地蜷在一起,挤在尽量远离陈子涉的角落。
“是怕才出狼穴,又入虎口啊。”
陈子涉叹息着摇了摇头:“都出来吧。”
听他这么说,一个胆大些的流民试探般地靠近了囚车的豁口。
见陈子涉果然没有异动,那人赶紧跳下车,低着头不敢看周围裹着尸体的树木,逃也似的窜离了这里。
有了人带头,剩余人立刻争抢着跳出囚车,片刻的功夫就一哄而散。
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还缩在囚车里。
陈子涉侧目看去,只见一个是蓬头垢面,嘴角流涎,大拇指放在嘴巴里不停吮吸,似乎有些痴傻的青年。
另一个则是梳着粗大辫子,模样还算周正,但双眼木然,脸上没有一点生气的女人。
“你们怎么不走?”陈子涉问。
女人抬起眼皮看了陈子涉一眼,又垂下眼帘,冷冰冰道:“无处可去。”
陈子涉皱了皱眉:“你们没有家人吗?”
女人干巴巴道:“死光了,就剩我们姊弟两个。”
陈子涉又问:“你们是蕲县人?”
女人点头,又摇头,慢慢说:“官府年年征税,我们缴不上,只能把田地贱卖给了豪强,如今和流民也差不多了。”
陈子涉无言劝慰,只好转移话题,问:“可否请二位当一回向导,带我去蕲县县城?”
女人沉默片刻,然后点了点头,拉着那痴傻的青年走下了囚车。
陈子涉正等她引路,却见女人径直走到那些包裹着尸体的树木旁,伸手在一具具尸体上摸索起来。
片刻后,她的手里多了不少秦半两钱。
女人双手捧着铜钱,奉到陈子涉面前:“贼子因恩人而死,这些钱币该由恩人收下。”
陈子涉倒没想到这一茬,他没有客气,收下女人搜罗来的铜钱,有些好奇地问:“这些人死得这般诡异,你不怕吗?”
女人木然道:“怕,但没有饿死来得可怕。”
陈子涉掂了掂手里的铜钱,从里面划出小半丢给女人:“这些算是请你们做向导的钱,前面带路吧。”
女人默默收起铜钱,扶着憨傻的青年,慢慢向蕲县县城的方向走去。
三人离开后不久,天空中忽然飞落几只燕子。
燕子们蹦蹦跳跳来到中年男人尸体旁,低着脑袋便开始啄地上的泥土。
泥巴混着燕子的唾液,被啄成一个个湿漉漉的泥丸。
燕子们衔着这些泥丸,扑棱棱飞到中年人的脖子上,又将泥丸一颗颗填入他喉咙处,那被刀贯穿的血淋淋的伤口里。
随即,那些泥丸竟缓缓蠕动起来,生出一条条宛如扭曲血肉般的细小触手,这些触手越来越长,让那一颗颗泥丸看起来宛如海胆。
触手徐徐钻入喉咙的其他血肉组织里,将它们粘连在一起。
下一刻,本已死去的中年人突然睁开眼睛,从地上猛的弹坐起来。
他的脸孔呈现出一种因失血过多而造成的苍白色泽,瞳孔放大,四肢绵软无力,喉咙处的刀伤虽然被泥巴填满,但依然渗出汩汩血液。
这副模样,宛如一具被邪术操纵的行尸。
中年人从地上爬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