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切的开始(第1/3 页)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莲见月海紧紧拉着她书包的肩带。有什么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这是窒息,还是过呼吸?
她看着眼前黑色的圆罩子,贴图一样的罩的表面似乎在均匀的流动。
如果我会流体力学,我就知道……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过去了一分钟,还是一秒钟?她呼气的频率还正常吗?这一切是真的吗?
她想往前走。不,她不想要再向黑色的泥流前进一步,但是她必须这样笔直的沿着这条路向前……她必须走这条路回家。她必须在通畅的柏油路上,节奏平缓,速度均匀的迈出每一步,就像……
她死死拉住肩带。她想要把书包转到胸前,紧紧抱住。但是没有高中生是这样走路的。能够背着书包就是一种证明,成为高中生是一种宽恕。如果她不能微笑着背着书包正常的走回家,她将罪无可赦。
可是她要撞上黑色的泥流了。
她确信自己过呼吸了。嘴里有酸涩的味道,眼前一片花白,冷汗打湿了肩带。她的步伐已经失去了高中女生特有的初开百合一样的重量。
泥流近在眼前。
这是一种惩罚吗?这是一种嘲弄吗?我,莲见感觉自己的鼻头红了,我为什么——
——会在如此熟悉的回家路上,看到黑色的帐子啊。
这是幻想吧。
她闭上眼,任由无法控制的双腿带着她撞上去。
都是错觉,都是幻想。不要恐慌!不能恐慌。想想在这里崩溃的后果,这条街上可都是你日日夜
夜
相处的邻居啊。如果他们看到了,议论了,检举了……你就将被……
判决。
有人拉住了她。
那人似乎拉住了她的书包。她应该回头吗?就在刹那前,黄昏下的社区还空荡荡的。这的确是一位路过的人吗?
她颤抖着停下脚步,盯着地面熟悉的石子混黑漆。她低着头转过去。这样,如果什么都没有,她能假装自己好像掉了什么在路上,再无比自然的蹲下,重新系一遍鞋带。
啊,真的有人啊。
她缓缓抬眸。这个男人很高,身形挺拔,但头发却是苍白色的。他的眼睛上缠绕着白色的绷带,嘴角拉出不耐又漠然的弧度。绷带是会这样普通的出现在路人脸上的东西吗?
眼泪好像要流出来了。她于是习惯性的低头,期待及肩的长发遮住她的脸,好让她掩去她藏不住的恐慌。
“喂,你,怎么回事?就算看的见也要往上撞吗?”
她张嘴,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但是声带好像不在喉咙里了,她觉得胃液似乎在消化她发声的可能。小舌头在徒劳无功的颤动。
“嗯?听得见也不打算回答?这是在玩勿言勿听勿视的小游戏吗?”
男人没有再给她回应的时间。他忽的贴在她面前,一只手掀开了绷带的一边。因为他侧身弯下了腰,两人的视线在一瞬间交汇了。
啊,明白了。
只用这一瞬间。当她看到那一只璀璨的冰蓝眼睛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日光下熠熠生辉的浮冰,又恍惚看见了海底波光后苍茫的天空。她明白了。这只眼睛是这样的纯粹又遥远,一定是在时间尽头才会出现于无垠宇宙中的奇迹吧。
这就是说,果然,都是。
幻觉。
她抹了一把溢出的泪水,转头继续向着黑泥走去。男人被她甩在了身后。
“诶!无视我了吗?竟然继续向前走了吗?真是太厉害了,你是什么有固定路径的某谷npc吗,会粉碎路上的一切的那种?喂,你,前面有危险的东西哦。”
无视就好,她默念。都是幻觉,都是幻觉。幻视,幻听,幻触。封闭五感,不要去想,不要去看,不要去感受。再向前五百米,她闭上眼,试图想象家:一栋经典的一户建,阳台上摆着花,门口的挂牌上写着莲见。推开护栏,一扇深木色的防盗门。用自己挂在书包上的蓝色钥匙扣就能打开门,门后是——
她满意的闻到了钥匙轻微的铜臭味和家里木家具的清香。这给了她勇气。她下定决心,睁开眼:
她好像成功穿越了黑泥!但是那个男人正在她身前倒退着走路,并用一种研究大白天爬行在马路上的鼹鼠的态度兴致盎然的研究她!!
她无措的看向男人,但又马上控制自己回头直视前方,只用余光判断男人的方位。然而男人的存在感压迫性的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