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尸魔三戏唐三藏(第3/3 页)
孙悟空以奠定修行的基础。如今行走到嵯峨之处,这里是了命之界,是保存真性的根本,所以放弃孙悟空,以昭示其应当自我反省。对于孙悟空来说,这显示了才智不可依恃,功业不可自矜;对于三藏来说,这表明应当明察像屈原那样的孤忠之人,不可轻易猜忌像韩信那样有功劳之人。故事结尾大圣叙述出“长安有刘伯钦送路,到两界山救我”这一段,一直到“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等话语,真是一字一泪,让千古英雄为之涕零。
然而,产生疑忌的原因,必定是由于阴柔之人的离间;放逐之事,大多出于谗言之人的排挤诽谤。猪八戒把白骨误认为红颜,相信尸魔是为了斋僧而送食物,这就如同把拖尾蛆当成香米饭,把癞虾蟆当成炒面筋。尸魔的三次戏弄,是障眼法。手段越来越巧妙,但是终究难以瞒过有识之士,最终还是露出白骨的原形。大圣的扑杀,是明眼人的行为。再三为之,功劳高却反而受到贬书,埋没了一片赤心。世态变幻,事情颠倒,古今都是如此,不足为怪。只是兄弟嫉妒兄长,就会在家庭内部突然引发争斗;师父嫌弃徒弟,就会在师生之间顿时产生排斥。就像物品生蠹虫就会有虫子进入,人被怀疑就会有诽谤兴起。总的来说,都是因为看到不好的行为而不能远离,看到好的行为而不能举荐。
《敲爻歌》中说:“达命宗,迷祖性,恰似鉴容无宝镜。寿同天地一愚夫,权握家财无主柄。”所以,性体原本光明,如果没有一丝一毫的欺骗和蒙蔽,这才是立命之后达到无为的极致功夫。从前达摩祖师九年面壁,参悟透彻,才得以只履西归,获得性命双修的玄妙之道。始于对躯壳的修炼,终于脱离躯壳。不把红颜看成红颜,而把红颜看成白骨;不把白骨看成白骨,而把白骨看成红颜。这样就差不多了。
有一种观想白骨的方法,虽然是小法门,但也有值得借鉴之处。想象左脚大指烂了,流出恶水,渐渐蔓延到小腿、膝盖、腰部,右脚也是如此。渐渐烂过腰部,到腹部、胸部,以至于颈项,全都烂了,最后只剩下白骨。必须分明历历地观看,白骨一一尽现,静心观看良久,然后思考观想白骨的人是谁?由此可知身体常常与我是两个不同的存在。又渐渐远离白骨观看,先离一丈,以至于五丈、十丈,乃至百丈、千万丈,由此可知白骨与我毫不相干。常常作这样的观想,就会明白我与形骸本来就是两个不同的事物,我暂时存在于形骸之中,怎么可以将这个形骸永远爱护而长久居住其中呢?如此,便可以齐一生死,也是看得透彻、脱离躯壳出世的一种方法。
从丹道视角来看,这段《西游记》中的情节蕴含着深刻的寓意。
唐僧代表着修行者的本心或灵性,其慈悲为怀象征着修行中对善与仁的坚守。孙悟空则可以看作是修行者的意志或行动力。白骨精的三次变化及孙悟空的三次打杀,可以理解为修行过程中面临的各种诱惑和干扰。
唐僧对孙悟空打杀“无辜”的指责,反映出在修行初期,本心容易被表象所迷惑,而不能理解意志为保护本心所采取的果断行动。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代表着修行者在一定阶段所获得的洞察力和分辨力,能够识破虚假表象(妖怪变化),保护修行的进程。
猪八戒的挑拨可以视为修行中的杂念和负面情绪,它不断干扰修行者的判断和决策。沙僧的沉默不语可能象征着修行者内心深处的一种静观和思考,虽明白事理却不敢轻易表达。
孙悟空被逐出师门,意味着修行者的意志与本心产生了严重的冲突和分离。这一过程体现了修行之路上的艰难与挑战,修行者需要在慈悲与果断、表象与本质之间不断地寻找平衡。
整个情节也暗示着修行是一个渐进的过程,修行者需要不断地经历考验和挫折,逐渐提高自己的认知和境界,才能化解内心的矛盾,实现修行的目标。同时,也提醒修行者要保持警惕,不被表象所迷惑,坚定地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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