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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想想。人生兜转,缘来缘散,有时也实在是奇妙。当年无论他们如何撮合,锦枫与鹤云终是不能成双。二人可成知己,可成兄妹,但就少了这夫妻之缘。但冥冥之中竟有安排,偏生这二人不成,其子女却成一对。想必锦枫与鹤云,在天之灵。也觉安慰。
今日一大早。他已经与其弟仲凯,其侄轻驰。以及宗亲一众长辈来到正堂大院。先将之前过往一一坦述。当年这桩事,其实宗族之中所知者并不是很多。很多人都以为鹤云叛离天宗外逃,个中原因并不知晓。所以一石激起千层浪,哗者有之,叹者有之,唏凄哀者亦有之。
至洛奇一行人到达,于伯凯引领之下见了宗亲长辈,因她毕竟是外姓,不必于家庙祭祖认宗。不过是见过大舅二舅,平辈的两个表兄,至内苑见了两位舅母等等。轻驰比轻弦只小一岁,拜在天慈的师弟门下,如今也位列金绞盟,亦属第五代之中出类拔粹的弟子。与轻弦眉目之间略有几分相似,因岳家家风比较严,所以神态之间与轻弦亦是很像,不苟言笑,亦是温文尔雅。
洛奇这次回来。是抱着要替父亲挣脸面添光彩来地。母亲当年与父亲私奔。得不到岳家地承认。昨天伯凯在山顶上大放悲声。终是喊出“妹夫”两个字。让洛奇地心中也是感概。所以她今天过来。乍一见这诸多人等。更是让她打定主意。一定不能让父亲蒙羞。要让他们知道。就算自己长于深山。食不裹腹。没有这种华屋美服地优渥条件。但她地父亲同样可以把她教导成一个行端坐正。不失仪于人前地优秀子弟!
她以前是有一些不良地习惯。一是因生计问题。自小与父亲山中行猎。二是她长期混于行伍。名为军旅。实际上也就跟流寇差不多。所以有些行为举止就不那么端正。诸如站时就七扭八歪。坐时就大咧咧岔着腿。吃饭有如饿狗争食。唏里呼噜怪声四声。还有一些小动作。诸如抖肩膀。搓下巴。拍大腿。跟人说话时就勾肩搭背。不时还一副流氓无赖相。这种习惯时间久了成自然。她很难改。开始跟月在一起地时候是让他扳正过一些。她自己也知道约束着点。不像当初那样地放肆。但后来月渐渐开始对她放纵。最后干脆对她地恶行恶状视而不见。让她也渐渐就不把这些当回事了。
但是今天可大不相同。让月和轻弦对她刮目相看。突然发觉。其实她只要她愿意。她真地可以做地很好。神情慎谨端正。不卑不亢。言语进退有仪。不失不过。行为举止也是一样。并不是刻意学着娇滴滴地女儿相。而是很落落大方。甚至连声音都控制得很是柔和动人。伯凯于楼中设席。她也是极有规矩。坐有坐相。吃有吃相。伯凯和仲凯。是越看她越像鹤云。乖巧又伶俐。眼睛亮亮地。看人不会怯生生。就像鹤云一样。既有男子地豁爽不拘。亦有女子地温脉柔美。更是让他们心中五味参杂。一时间俱尝个尽。
若是当初便是同意了这门亲。洛奇便不至流落山野。于华阳悉心栽培。说不定现在也是一个出类拔粹地华阳弟子。不由又想起寒天种种地好来。他虽然出身平庸。家境不裕。但他闻古知今。博学强记。更心志旷大。无一般书生酸腐之气。当日若是许他入赘。这播云城中更会添一个好帮手。当日若是能有今日之心念。就不会害得枫一去不回。鹤云因愿坠狱。让华阳生生折了两个极佳地人材。不会让月自冰中长大。不会让寒天和洛奇饱受生活地磨难。更不会最后父女离散。寒天尸骨难寻!一时地执着。两家地破败。三代人地痛苦!人生自是无返途。一句悔不当初。又怎能尽言述?
洛奇能来此。肯叫他们一声舅舅。不仅是她心性宽善。更是寒天从不凄凄过往。若寒天时常于孩子面前伤春悲秋。细数曾经种种不公之遇。常怀愤怨之心。那定会在洛奇地心中恨根深重。对她这个没见过面地大舅咬牙切齿。
寒天从未这样做过。就算被拆地与妻天各一方再无相见之日。就算与女远避山中。过着朝不保夕地日子。就算最后孤单地死去。一股愿魂不散而至清波。都没有表露出任何地怨怼。他以身作则。教给洛奇最正确地人生态度。让洛奇一直都活在希望与美好里。纵使物质地溃乏。她依旧活在快乐与满足里。
这是寒天所能给予她的,最重要也是最珍贵的财富,这将陪伴洛奇一生,让她的生命里,不会有阴影。纵是有。也不可能长存。因为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不执着过往地是与非。任何时候都可以找到快乐,哪怕只有微光一现。这些,便可以帮助洛奇驱走阴霾,恐惧,愤怒和仇恨。让她心中就算盘距阴影,也会很快溃散!
席上,伯凯没说什么,也无法再说什么了。补偿已经没有任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