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海棠将被梨花压(第2/3 页)
谢苓垂眸轻轻摇头:“母亲,苓娘吃不得辛辣。”
谢夫人愣了一瞬,神色不虞,她松开谢苓的手,语气有些干硬:“是娘疏忽大意。”
谢苓怎么敢说不?她在外人面前一向柔顺,心中再酸涩不快,也只是低声说了句:“怎么会。”
三人一时无话。
谢老爷看着这个容色摄人的女儿,心中五味杂陈。
都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苓娘这般样貌,待去了建康,也不知会引多少事端。
他本意是想待苓娘满十七就送到宫里,为儿子谋个好前程,可谁知还是没保住。
叹了口气,他打破了这份安静:“苓娘,老宅那边传话,要你八月十八前去建康,嫁予王氏旁支王晖做续弦。”
虽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父亲说出,谢苓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她眨了眨眼,长睫上瞬间沾上泪珠,脸色煞白。
世人都知晓王晖是何许人也——一个贪财好色、毫无底线的酒囊饭袋。
更不用说他还不明不白死了几任妻子!
让她一个正直二八的少女嫁给这样一个老叟,实在过份。
谢苓白着脸含泪跪下,仰头颇为倔强地看着对方:“爹,求您救救女儿!”
谢老爷又长叹一声,无可奈何:“这是主家的命令。”
谢夫人冷着脸接话:
“不嫁也得嫁,主家的命令不是你说不愿就不愿,”她顿了顿,觉得语气太过冷硬,软了神色继续道:“那人五十有二,家中上无老母下无兄弟,你去忍耐几年,迟早里里外外是你说了算。”
谢老爷跟着点头安抚:“你母亲说得对,再者王晖家世比咱们要好得多,你去了只会享福。”
谢苓倔强地跪在地上,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流个不停。
谢老爷看劝不动,最后只说了句:“好好准备,劳烦夫人这段时间多操心些。”
谢夫人应下,亲手将谢苓扶起来,用手拍了拍的后背,真心实意道:“女子总归要嫁人,嫁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拿到管家权,这样才有好日子。”
谢苓慢慢停止了哭泣,心说光哭也没用,爹娘都不是为自己做打算的主,只能自己从长计议,想法子脱身。
她抹掉泪水,牵起嘴角强颜欢笑:“我省得了,多谢母亲。”
谢夫人看她情绪有所好转,又说了几句话后,就找借口离开了。
谢苓魂不守舍地回到院落,由贴身侍女雪柳一脸担忧地伺候沐浴,早早上床歇息。
她把脸埋在被子里,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
其实她知道父亲之前是想送自己入宫的,毕竟她跟长姐不一样。长姐是母亲的心肝,是留给清河崔家庶出二郎,那举世无双的佳公子做妻的。
而她是件礼品,要被送予世家显贵来帮助家族拉拢权势。
对于世家女来说,不管是嫡脉也好旁支也罢,嫡出也好庶出也罢,都不过是为家族谋利的棋子,其中的差距只是嫁的人如何。
像旁支的女郎,要么陪嫁做媵人,要么嫁予世家庶子,要么就如同谢苓一般被送入更高的人家做继室。
哪一种,都是身不由己。
谢苓知道自己逃不掉,她过了这么多年膏粱文绣的生活,是要为家族付出的。
可她还是心中一千一万个不愿,让碧玉年华的自己去伺候那样一个老叟,她宁愿去死。
可谁能帮得了她呢?
谢苓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醒来,她就发现自己被软禁起来了,问雪柳才知道,是母亲下的命令,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出辱没家族的事来。
不得不说谢夫人还是很了解谢苓的,知她看似柔弱恭顺,实际上比谁都犟。
谢苓这下想逃是不可能了,日日夜夜被人看起来,连如厕都有人盯着。
她就这么被关了小半月,等到七月二十二那天,王晖家的聘礼和接亲的人到了老宅,停留两天后,她被塞入马车,踏上前往建康的官道。
一路摇摇晃晃,谢苓本就不丰腴的身材又清减了几分,整个人有股弱柳扶风之态,原本莹润的下巴尖俏得很。
——
八月十三,载着谢苓的马车通过建康城门,来到大靖朝百年世家之一,谢氏的府邸。
八月十八是成亲吉日,这五天她要在谢府暂住,一直到出嫁那天。
入了正门,走过游廊,穿出垂花门,便看见长桥卧波,巨石倚叠如山,绿树掩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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