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逃1(第2/3 页)
不及逃走的燕军就被黑旗军杀了个干净。黑旗军集结成队,像城防之下冲去,他们并没有急着奔往城里,而是径直来到了城门前,此时这里早已没了燕军防守的身影儿。里应外合,片刻不到,便听到祈君县城门吱嘎响亮的开门之声,在这暗暗的凌乱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听到的人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祈君县的城门装置跟大燕别的城池关口有些不同,尤其是在门轴的位置,特意加入了一些粗铁黏油之类,为的是增大开门时门与门轴之间的摩擦力,同时粗糙的接触面在滑动时会产生尤为刺耳的尖鸣,这种声音数里之外都听得真切,更像是一种警报之音,防的就是敌人的偷城之举。这种设计是出自铜陵关的关启将军之手,最先应用的也是铜陵城防,后蒋卫夫见得此门精固巧妙,便跟关启将军请教了造门之法,并未祈君县建下了这种城门。
因为开门声犹如警报,且外有祈君关,所以祈君县平常时候城门都是常半开着,以作往来之人通行只用。逢上黑旗军南侵,这才把城门闭死,作了战时守态。
蒋卫夫闻得信令兵传报之时已是吓得面如土色,又听得这城门开启之声凌空炸起,立时双腿没了知觉,一屁股瘫坐到了椅子上,神情呆滞,心似死灰。
完了,全完了,祈君县城防被破了,城门大开,想来黑旗军此时正大批大批地涌入城中,肆意地烧杀抢掠。金汤似的屏障已然失去,我还拿什么去抵挡那般凶猛的黑旗军,凭着我这两万步兵吗?赶着鸡鸭鹅狗去抵挡狮群,玩笑了,蒋卫夫你玩笑了。想及此处,蒋卫夫不禁一声冷笑,有些呆傻,有些疯癫。哪还有两万了,不是还有五千人去救火了吗?现在看来,黑旗军是给我使了个连环计啊,好个金牙狼,好你个金牙狼啊!
蒋卫夫还在沉沉自语之时,他手下的那些军将可是再也坐不住了,惶恐间惊声乱语、来回窜动,全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一军将再也等待不及,伸手摇了摇蒋卫夫,十分焦急、十分恳切地喊道:“蒋将军,黑旗军进城了,咱们难道要坐以待毙吗?你得想个守城之策啊”
一语道醒,蒋卫夫恍惚片刻之后忙定了定神,自己的魂再次回到了自己身上。又一次身临绝境,今天已经是第二次置之死地了,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命里犯冲吗,怎么一波不死,又来一波,是老天爷纯心想让自己死在这里吗?不怕的,没事的,好在我蒋卫夫早有了保身之计,应对霍青府时没用上,没想到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就算天让我死又怎样,只要思虑得周全,死地也能复生。
“令”,蒋卫夫高声叫道,立时震住了在场的所有军将,“步兵二、三、四部立即集结,出营迎敌,务必把敌人赶出城去。临阵退缩者,杀无赦!”
话音初落,便有数名军将应声回令,随即急急退出营帐。
“再令”,蒋卫夫略微顿了顿,有意看了眼所剩的亲信军将,又道:“骑兵本部于营内整队,随时准备出营驰援步兵部”
剩下军将纷纷行军礼回应着,看着蒋卫夫天塌不惊、还有几分安然自若的脸,他们已经把主将的策略猜出个大概,惶恐不安的心渐渐地安稳了下来。庆幸,满满的庆幸,庆幸自己站对了队,跟对了人,即使黑旗军攻入城来,他们也会随着自己的主将安安全全地逃出城去,他们没有绝境逃生的能力,但他们有识人认主的眼光,想着刚刚出去的那一批军将,此时说不定正忙乎着集合自己的队伍准备出营送死,而自己马上就可以由骑兵本部护送着安然出城,立时有一种优越感、欣喜感,在心里炸开了花。同样都是人,不同的为人处世,造就了不同的尊卑取舍。优胜劣汰,无关是非对错,间简单单地一个循势而动而已。
善于循势而动的可不仅仅是蒋卫夫连带其营帐之内的一干军将,寻常小兵也懂得趋利避害,尤其是祈君关下来的兵士,更是知道那一声刺耳的长鸣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就像是出征的号角,声音一起,他们就又要上路了。不用去收拾行李了,我的兵家兄弟,也不用不着携带兵刃了,那东西拿着沉,还不方便,对于长途跋涉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只要带上贴身的钱财就好,万一行不到目的地,还可另寻求生出路。一切准备妥当,跑吧,我的兵家兄弟,快些跑吧,黑旗军已然破了城,不须多时就会冲进兵营里来,届时想跑都跑不了了,趁着魔鬼未至,撒开腿跑去吧,不要回头,一直往南,过了铁索连桥就好了,我的兵家兄弟们,快些,再快些,更快些!
参加溃逃的除了步兵二、三、四部,还有正在参加救火的一部,城门开启之声不仅传到了兵营,兵营旁侧的新粮库火场也听得真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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