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忽复乘舟梦边(第2/19 页)

p;“阴贵人！”殿门外，长秋宫总管大长秋带着一群仆妇黄门，恭恭敬敬地垂手站着，一脸为难。

&esp;&esp;深吸口气，我用袖子擦去泪水，勉强挤出一丝欢颜：“知道了，请稍待片刻。”

&esp;&esp;我将忘我嬉戏追逐的两个孩子召唤道身边，刘阳仰着红扑扑的小脸，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我。

&esp;&esp;“娘，你是不是哭了？”

&esp;&esp;“没有。”我拉过他，强颜欢笑，声音却哽咽起来“以后及得别老欺负妹妹，在母后跟前别太淘气，别和太子和二殿下争吵打架”

&esp;&esp;“娘，这个你说过很多遍了。”

&esp;&esp;“娘，”柔软的小手抚上我的眼睛，义王依偎进我的怀里，撒娇说：“我想听娘讲故事。”

&esp;&esp;我吸气，再吸气，极力克制着不让眼泪滴落。抚摸这义王柔软的头发，我怜惜地亲了亲她红彤彤的小脸：“今天来不及讲了，等下个月你们回来娘再讲给你们听”

&esp;&esp;“娘！”义王的小手紧紧地握住我的食指，脑袋蹭着我的胸口“不去母后那里好不好呀？我想听娘讲故事”

&esp;&esp;“义王乖”我柔声哄她，撑着她的腋下，将她抱起来“来，义王给娘唱首歌好么？还记得娘教你的歌吗？”

&esp;&esp;“记得。”她奶声奶气地回答。

&esp;&esp;“阳儿和妹妹一起唱，好么？”

&esp;&esp;刘阳点点头，两个孩子互望一眼，然后一起拍着小手，奶声奶气地唱了起来。

&esp;&esp;“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esp;&esp;我捂着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从乳母手中接过熟睡的刘中礼，亲了亲她的额头，却在不经意间将泪水滴落在她的脸上。

&esp;&esp;她在睡梦中不舒服地扁了扁小嘴，我狠狠心，将她塞回乳母的怀里，然后转过身子，挥了挥手。

&esp;&esp;“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娘――”歌声中断，义王在中黄门的怀里拼力挣扎，尖锐地迸发出一声嘶喊“我要娘――我要娘――我不要你――”

&esp;&esp;我仓促回头，却见义王哭得小脸通红，嘶哑着喉咙，像是快要喘不过气来。

&esp;&esp;刘阳被强行拖到了门口，却在门口死死地抱住柱子，不肯在挪一步。一大群人围住他，先是又哄又骗，然后再用手掰。

&esp;&esp;手指被一跟跟掰开，当最后完全被剥离开柱子时，他颤抖着，终于“哇”的一声号啕起来。

&esp;&esp;撕心裂肺的哭声响成一片，在瞬间将我的心绞碎，变成一堆齑粉。我无力地瘫倒在席上，蜷缩着身子跪伏痛哭，双手紧紧握拳，却只能徒然而悔恨地捶打着地面，一下又一下。

&esp;&esp;手，已经麻木了，完全感受不到痛意。

&esp;&esp;只因为，心，已经碎了。

&esp;&esp;观戏

&esp;&esp;十月廿二，刘秀去了怀县。这期间安丘侯张步带着妻子儿女从雒阳潜逃回临淮，联合他的两个弟弟张弘、张蓝，企图召集旧部，然后乘船入海。结果在逃亡中被琅邪太守陈俊追击生擒，最终得了个斩首的下场。

&esp;&esp;十一月十二，按例又差不多该到了孩子们回西宫请安的日子，却没想到大长秋特来通传，让我过去探视。

&esp;&esp;仅有的一月一次亲子日最终也被缩减成探视权，我空有满腔悲愤却不能当场发作，还得强颜欢笑的打赏了来人，然后换上行头去长秋宫向郭后请安、报备。

&esp;&esp;我只带了随身两名侍女和两名小黄门，却都在长秋宫宫阶下便被拦了下来。大长秋带我进了椒房殿，这是长秋宫正殿，乃是郭圣通的寝宫，满室的馨香，暖人的同时也让我心生异样。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