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孙承宗.(第1/2 页)
车轮滚滚,与魏忠贤简短交谈后,他便被遣去筹划挖壕之任务。
马车稍顿,朱由校亲启古卷,乃万历年间珍稀考成奏本,自古今通集库中精心搜罗而来。
张居正其人,功过是非,众说纷纭。
誉者称其为“宰相之楷模,旷世奇才,救世之良相”;谤者则斥其专横、搜刮、擅权、扰民。
其改革于大明之利弊,难有定论,然考成法之创设,确为提升行政效能之良策。
此法精髓在于定责明考,为六部、都察院官员分派任务,设定期限,并详录三份,分置各处,以资稽考。
月查季报,违者必究,六部、六科、内阁层层监督,环环相扣,若有欺瞒,严惩不贷。
此举使内阁实权得以彰显,自朱元璋废相设阁以来,内阁首次真正掌握相权之实。
昔日内阁,仅为诏书起草之地,无权无势。然仁宗、宣宗早逝,幼主临朝,张太后与三杨辅政,内阁渐露峥嵘。
然其权终属非法,奏章仍需入宫审核,即便是张居正权倾一时,亦不能免。
张居正之考成法,虽未使内阁完全取代相权,却大大增强了其影响力。
六部督地方,六科察六部,内阁再督六科,形成严密监督体系,张居正方能权倾朝野。
然其逝后,考成法废,内阁失势,但六科言官对六部之监督犹存,党争由此愈演愈烈。
朱由校手执考成条例,笔走龙蛇,心中已有计较。
他深知,欲解党争之困,需从官员能力入手,不拘一格,唯才是举。
党争纷扰,皆是大明臣子之争,皇帝当以宽广之心,论迹不论心,升降有据,方能稳定朝纲,确保国家机器运转无虞。
“陛下,已到。”
刘时敏之声打破了车内静谧。朱由校回过神来,下车之际,群臣跪拜如仪。
他望向孙承宗,新官袍加身,即将赴辽东重任。
“孙师此行,朕心忧虑,特来相送。”
一番肺腑之言,尽显君臣情深。
临别之际,朱由校又赐辽东免赋三年之恩典,孙承宗感激涕零。
更有一精致小盒赠予孙承宗,内藏深意。
监军之缺,朱由校自有考量,暂不派遣,以示信任与厚望。
然而,对于辽东局势,朕心犹有挂碍。
恰逢孙师远赴辽东,朕虽无重礼相赠,却欲以亲手所制之盒相托,寓意深远。
朱由校亲执宝盒,轻置于孙承宗掌心,言道:“此盒乃朕心血所凝,其上之锁,唯双钥可启,一在朕手,一归孙师。”
“孙师至辽东,若有肺腑之言或所见所闻,皆可书密信置于盒内,遣心腹送回,以通朕心。”
“此盒既锁,除朕之外,擅启者,必遭严惩,祸及三族。”
言毕,朱由校环视四周,威压四溢。
孙承宗感激涕零,拜谢道:“陛下隆恩,臣诚惶诚恐,敢不效犬马之劳?”
心中暗自思量,此盒在手,辽东之行,何惧谗言构陷。
然旁有异议者,喧嚣而起,言此举违礼。
朱由校不以为意,只道:“时光荏苒,孙师且行,珍重为上。”
孙承宗再拜辞行,登车而去,朱由校目送其背影,心中默念珍重。
忽闻扑通一声,杨涟跪于车前,冒死直谏:“陛下千金之躯,岂可轻涉险境?臣恳请陛下移驾回宫。”
朱由校闻言,脚步一顿,转首冷笑:“卿欲效海瑞,触朕逆鳞乎?”
一语既出,满场寂静,锦衣卫剑拔弩张。
杨涟不屈,直言谏道:“臣虽不才,然心系社稷,南苑非陛下久居之地,望陛下三思。”
朱由校冷笑更甚,忆及海瑞往事,遂言:“海青天亦自微末而起,卿既欲效仿,朕便赐卿一县教谕之职,待卿成就杨青天之名,再言进谏不迟。”
杨涟愕然,争辩无果,韩爌见状,连忙上前解围,言谏言乃臣子本分,不应因此受罚。
朱由校淡然以对:“朕非罚之,乃试之。若卿真有海瑞之才,朕自当倾听。若无,则何须多言?”
言毕,目光如炬,直视韩爌,似有深意。
韩爌心中一凛,不敢再言,只请陛下回宫,以防不测。
朱由校微微一笑,似有成竹在胸,步入马车,扬长而去。
\"汝之好奇心,竟至于朕餐食几碗米乎?\"
\"陛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