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雾暗云深(第1/3 页)
陈颂宜中午十一点到达餐厅,周医生在茶室等她。
周医生上下将她打量一通,慈爱地笑笑:“瘦了。”
陈颂宜有些不好意思,问道:“老师还没到吗?”
周医生看了一眼手表,说:“她女儿去接她,估计快了。你到时候见到你老师,不要那么犟,听见没有!”
陈颂宜乖顺地点头。
徐月风卸任副院长后没多久就赴美国参与一项仿生科技的学术交流,这四年多每逢年节回国,以前她门下的学生会在她回国的时候自发组织一些聚餐,陈颂宜永远缺席。
这场饭局也有陈颂宜的两位师哥,只不过多年没联系,显得生疏了。
周医生看了一眼手机,对陈颂宜说:“你老师到楼下了,我们去接接她。”
陈颂宜挽着周医生的手臂下楼,才走了三层台阶,陈颂宜突然停住脚,呆呆地看向前方。
周医生问:“怎么了?”
她急忙摇头,低下头说:“您小心台阶。”
徐月风牵着赵昕和过来,沈毓淮站在他们边上,不耽误她们母女二人叙旧。
只不过赵昕和一直跟着驻意大利的父亲,后来又赴美留学,跟徐月风十几年间大约见了五六次面,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沈毓淮一身曜黑色西装,连头发丝都一丝不苟,他缓缓抬眼朝楼梯上看,四目相对时扯出一抹颇具嘲意的笑容,陈颂宜率先别开视线。
他平静地别开眼。
谈话间,陈颂宜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了,她定了定神采,努力调整到视线不会看见沈毓淮的角度,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老师。”
徐月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眸中冷若冰霜,越过她对周医生道:“久等了,让他们上菜吧。”
陈颂宜听着他们寒暄,全程看脚。
本来就是老同窗的聚会,他们这些小辈不过是来凑个热闹,陈颂宜更是专门来跟徐月风赔礼道歉的,但是用餐过程中对方没给她一个好脸色,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陈颂宜右手边坐着她的师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对方就熟起来了,问她:“你最近在哪高就?”
她对此类话题有些无奈,只好说:“找了家小公司上班。”
师哥面露惋惜:“哎,多可惜,当年那件事对你影响太大了。”
陈颂宜抓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露出勉强敷衍的笑容。
“你和那小帅哥什么时候分的手,前任见面还挺尴尬的。”
这个问题就太冒昧了,陈颂宜沉默不语,余光刚好能瞄到沈毓淮,他淡定自若地吃着菜,长辈问话的时候彬彬有礼地回答几句,没看过她一眼。
她胸口有点闷。
当年她进徐月风实验室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不到一年,感情如胶似漆,实验室加班晚了,沈毓淮的车永远等在楼下。
她当时还不知道徐月风认识沈毓淮,某一天沈毓淮送她到实验室的时候,两个人在楼下牵着手说小话,刚好被徐月风看见。
陈颂宜紧张得想要把手抽开,结果沈毓淮跟她十指相握誓不肯放,大大方方地跟徐月风打招呼:“徐教授好!”
徐月风跟沈毓淮说:“这可是我的得意门生,你得给我保护好了。”
实验室的师姐师哥们当时打了一个瞒着陈颂宜的赌,赌他们会不会结婚。
在这个赌注结果出来之前,陈颂宜先离开了实验室。
周医生在一旁对陈颂宜旁敲侧击:“走过去给你老师敬杯酒。”
陈颂宜得到指令,立刻走过去:“老师,我敬您。”
徐月风一开始不为所动,最后发了火:“你还知道喊我老师!”
“老师,我知道错了。”
陈颂宜该服软时就服软。
徐月风的面色稍有缓和,陈颂宜刚想将酒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就被徐月风拍住手:“我以前带你们出来,哪次需要你们喝酒!”
她听到这里,鼻头酸了酸,脑袋一低,眼泪就落进酒里。
周医生见状就知道徐月风不生她气了,走出来打圆场:“好了,颂宜跟你低了头,你就不准再生她气了,小孩子心气高。”
说罢,周医生把陈颂宜带回原来的位置坐下,之后半个多小时里,徐月风一直和颜悦色,陈颂宜在暗处把眼泪抹掉,安安静静吃饭。
周医生说到底也不知道陈颂宜和徐月风过往有什么矛盾,但徐月风这么多年带出了那么多学生,好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