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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哭。可是,拼命的忍住。忍住。电话响了。
空荡荡的走道里,我看见荧光的手机屏。
苏缜。
我说,喂。突然泪雨倾盆。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尽管苏缜不停的追问我,为什么哭。但我守口如瓶。我说,是在学生会受了领导的气。苏缜说,再过半个月放暑假,他从上海飞重庆,然后在重庆转汽车回家。他说我等你一起回去吧。我很想推辞。可是,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我觉得我跟朱摇有点异曲同工。
都在失去以后发现原来可以那么舍不得。于是辜负了回眸深处的那一个。往事如烟云消散。我们面不改色心不跳。
长长的路,挥霍的走。
苏缜说到做到。六月底,他又来了。还是那么瘦。黑黝黝的。显得牙齿更洁白。白得几乎可以去拍广告。
我撬课陪他游长江。
说到撬课。你很难想象从前连笔记也要抄得一字不漏的我,竟然学会了这门技能。他们都说在大学里如果不撬课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大学生。所以,为了表示我很正常,我撬课睡觉,撬课看电影,甚至撬课去美容院做护理。
苏缜夸我的皮肤越来越好了。
我偷笑,他不知道这都是我冒着风险换来的。当然也是为了使自己能以更美好的姿态迎接爱情。只要能受到学长一星半点的夸奖,我就觉得花几百几千都是物超所值。我就是那“感郎千金意,惭无倾城色”的愚蠢女子。结果呢,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罢罢罢。我轻叹三声。狂躁的河风吹乱了我的头发。我看见苏缜拿着相机对准了我,我露出标准的八颗大牙。
考试结束以后我和苏缜一起回了家乡。在长途的大巴车上我沉沉的睡着了。恍惚有梦,却说不出情节。醒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头安安稳稳的搁在苏缜的肩膀上。还轻轻将他的胳膊挽着。我的脸突然红了。苏缜拉过我泡椒凤爪一样短而肥厚的手,说,云妆,我一直在等你回心转意。
好吧。
我终于点了头。
{ 狭路相逢,总是要有一个干脆的剧终。同心或异心,咫尺或天涯。在一个决定。一句话。流水与行云都没有章法。}
云妆:
新的房子已经可以入住了。爸爸妈妈将行李都搬到了北京。妈妈经常抱怨大城市里太多规矩,不像我们家乡的小城那么便捷随意。这就是必然的,所谓有得有失。跟爱情也是同样的道理。得到一个,也就意味着失去另一个。
而我——
没有得,亦无所谓失。
我跟我的游客最终也散了场。我们之间的交往仅仅是几个拥抱和亲吻的热度。我们走了许多的老街和胡同,将最美好的回忆都留在胶片上。他说他不属于北京。属于自由。属于灵感。他有点艺术家的臭脾气。你也可以理解为传说中的*不羁。
但我并不难过。
只有一些无伤大雅的惆怅。
连我自己也觉得意外。我竟然没有我所以为的那样在乎他。只是我也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常常去买他供稿的旅游杂志。看见锅巴两个字我就很骄傲的跟朱摇说,瞧,人家才是艺术家,能拍这么美的风景,写这么华丽的文字,还有一群粉丝呢。
朱摇不屑的哼哼。
他说大爷我会成为中国的毕加索。
朱摇一直不好不坏的活着。曾经还和朋友们一起举办了画展。画展当天映夏也来了。还带着她的新男朋友。
或许朱摇就是因此而心情糟糕。
他甚至跟一名前来参观的客人吵了起来。因为他听见对方指责他用色死板。他据理力争。说着说着拂袖而去。
我跟在他后面。
他走过了好几条街。最后蹲在马路边抽烟。抽了两根,突然站起来,说,走。我问,去哪里。他说回阁楼。我不放心,还是跟着。回到阁楼的朱摇卷起衣袖就开始做画。那股专注的狠劲,有点不像他。我等着等着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朱摇就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睡得很沉。
眉心拧着。
我走到画架前,看见枯黄色黯淡的背景里,有一个淡淡的人像,面前是凌乱和空茫。他就那么仰望着,稳固而坚定的姿势。
我的心一疼。
看着朱摇,轻轻的哭了起来。
我知道,我还在乎他。这份在乎,不是游客甲乙丙丁就能抹杀。也许我就是那画里的人,是一个仰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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