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裂穹庐(第1/3 页)
“上面的朋友,天气严寒,不如下来喝杯茶暖暖身子。”北圣仍沉稳地坐着,随着他的传唤,一人徐徐穿过亭台来到北圣面前,北圣凝视一番并不相识,待到问出那人姓名才陡然精神一振:“原来你便是车鹊,近日于江湖之上你可是声名赫赫。我亦有所耳闻,你有一套剑法,举世无双,更有一人借此剑法在江湖中掀起一番波澜。”
车鹊拱手道:“北圣过誉,此剑法乃从我尊师的青寒剑演变而来,亦有亡妻从中解构之功,非我一人之能,我仅是为报杀妻之仇,将此剑法再度变化以应对胡飞雪那恶贼,说白了,我不过是执剑之人罢了,而那卫沧寒更是如此。”
“哈哈哈,有趣,一个为妻报仇,一个为夫报仇,现今皆寻至我这玄柱宫。”车鹊问道:“为夫报仇!你是说那女子也在此处?”北圣肯定道:“不错,她为报其情郎之仇登上玄柱宫,以求我之指点,彼时她方知自己已有身孕,然其身受寒气侵蚀,不知能否顺利诞下那孩子,且不提这个,你来玄柱宫,所为何事,你既号剑神,我恐无资格指点你。”
“玄柱宫乃我此生想要来的最后一处,北圣举世无双,在下不才,欲与北圣一较高下,此乃我一心愿,至于胜负则无关紧要,若我能侥幸存活,此后我便归隐江湖,剑神之名亦将不复存在。”北圣深知他此番前来必另有深意,“那我们便不得不一战了。”
“自然,我不会强求于你。”车鹊答道。
齐牧云、楚旗风、柴二毛、卸灵期皆立于北圣身前,柴二毛呲牙骂道:“若要我师父动手,匹夫先接我一招。”
北圣连忙拉住柴二毛,使其退后:“莫要紧张,这一战我已等待许久,况且此战不计生死,剑神,你意下如何?”
车鹊却面无表情道:“若不论生死,如何决胜负。”
卸灵期听罢来到车鹊面前,双眼圆睁,怒声道:“既如此,莫要坏了规矩,从我开始,你若胜我,方可继续挑战。”北圣略有不满,挥袖道:“他是为我而来,与尔等无关,齐牧云,带他们速速退下。”齐牧云领命,只得劝师弟们退至远处,远远观望,以防师父有何不测。他倒并非担忧师父的武功,而是以师父百岁之龄迎战正值壮年的剑神,任谁都会有些许担心。
北圣踱步到车鹊身旁,慢悠悠说道:“我早就想领教阁下剑法,我的命已时日无多,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坐在这玄柱宫里,今日你寻上来正是个好机会,天下已许久未出现过绝顶神功,传说中钱苇联合青霄派的几位祖师所编写的《天海潮生卷》也不幸散落各处,至今无人发现,今日你若胜了我,足以名垂青史,冠绝江湖。”
北圣心中畅快,这一战终将到来。天下武林之中,何人不想如庄汲、鄢紫川、樊置蓦、钱苇、张锡乾、虞梦一般,圣名永载武林史册。他现今高居玄柱宫,无人能在其手下走过数招,即便是贾驱邪,亦未能从他那里占到丝毫便宜。他这一生,在武林之巅已然坐得太久太久,如今百余之龄何时才能等来旷世一战,终年隐居在玄柱宫内,他寂寞无比。死亡是很容易,而不想怀着遗憾,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依然无敌又有什么用!他希望有人来打败他扬名天下。
车鹊沉默不语,环顾四周,方知此地乃是一座白石所筑之亭,地面洁净,由三十六根粗壮白石柱于四周支撑,石碑之上,“悲亭”二字赫然在目,亭下即为冰刺晶原奇景。忽尔,石碑隐去,三十六根石柱化为冰柱,冰锥不时坠落,整座亭子亦消失无踪,头顶雪花飘落,身体酷寒难耐,车鹊垂首,见雪花落入掌心即刻融化,未留丝毫水渍,仿若雪花一触即消,双脚亦陷入深深积雪之中,举步维艰。他难以置信,神色略显慌乱,向北圣问道:“此乃何因?”
“剑神莫惊,此乃幻境·冰涧,所见一切皆为虚妄,执尔之剑,接招吧!”北圣言罢,伸手运功,于空中搓出数十雪团,此雪团仿若其麾下士卒,朝车鹊汹涌而来。此套掌法,名曰粉雪三柔掌。车鹊不敢轻易以手触碰,然雪团众多,且似皆长有双目,径直朝其面门袭来,一剑使出,纵再精妙,亦难免有漏网之鱼,稍不留神,雪团便击中手背,一阵酸麻,险些将剑脱手,他只得压低身形,于雪地滑行,与北圣近身缠斗。
此时,北圣将雪团连成一圈,护于身周,雪圈渐大,几欲撑破整个冰涧,车鹊退无可退,只得使出一招“胜道”,连斩七十余剑,将雪圈再度劈成雪团,冰涧数根冰柱断裂,方才化解粉雪三柔掌之威。冰柱既消,虽已无先前那般酷寒,然一股燥热旋即袭来,眼前景象突变,两只通体燃烧之凤凰环绕二人两侧飞动,“此又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