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八 误会(第1/2 页)
“叶三公子忘了我吗?你来过我家。
”女子嫣然笑道,“那还是去年西征前,你和赫兰都督,约了我家大人……”
骤然一阵狂风卷着急雨把女子的伞吹飞起来,女子没有握住,青竹红油纸伞一下被吹到半空。
奕六韩足下一顿,如振翅苍鹰般飞起,雨水迸溅,瞬间把她的伞抓住,轻飘飘落回水塘地里,将伞还给她,“你是勒内的爱妾?”
秀梅紧紧握着伞柄,神情紧张而异样,“三公子,我是趁车夫去了车棚,才跑出来的。我还得回去,这样,前面拐角有一家酒肆,一个时辰后,咱们在那里见,我有要事相告。”
说完,秀梅转身打着伞在雨里跑远了。
奕六韩呆呆地站在雨,哗啦啦的雷雨声震动耳膜,有一种不真实感。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去酒肆等秀梅,浅浅的事先搁一搁。
雨渐渐小了,街道拐角果然有一家小小的酒肆,以沽酒为主,也提供小菜,有桌椅可以坐下慢慢喝酒。
奕六韩要了一壶烧酒,两碟下酒小菜,分别是香卤豆干和盐水青豆。
不一会儿,秀梅到了,她戴着帷帽,面纱将容颜遮得严严实实。
“没给你要酒,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奕六韩笑道,贴心的老板娘把他的衣服拿去烘干。他chi
露o身,不羁地抬起一条腿,坐在木凳,见秀梅进来,才把腿放下来,坐得稍稍规矩些。
秀梅在帷帽下摇头道,“我不喝什么了。”她静静地坐了一会,隔着面纱望着窗外雨后的檐滴,“叶三公子可知,我原名不叫秀梅。”
“哦?”
“我原名叫做巫小梅。”
“嗯……”奕六韩不在意地往嘴里扔着青豆。
“是我们家大人让我改名。他说,我以前的闺名,只能在枕席之欢时才能叫。”
“嗯。”奕六韩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每次枕席之欢,大人便会一声声地在耳畔,叫我原来的闺名。”
奕六韩又扔了一颗青豆到嘴里,忽然手悬在半空凝滞了。
定定地看着秀梅片刻,他的眼神变了,如一把刀锋从鞘抽出来,“你刚才说,你原来的闺名叫什么?”
“小梅。”
奕六韩脸颊肌肉跳了两下,而后发出连声冷笑。
“大人总是一边行欢,一边在我耳畔说,小梅(小湄)我爱你,小梅(小湄)我想要你,小梅(小湄)你知不知道,我好想要你……”
奕六韩用力咬着牙,腮边肌肉微微变形,喘息有些粗重。
秀梅脸渐渐浮起红潮,声音小了下去,然而却字字如针芒刺进奕六韩的耳膜,“大人为我定做了一条诃子长裙,白底,诃子有一朵蓝莲花。他经常让我穿这一身,披一件白色轻纱薄衫,戴一串蓝松石项链,和蓝色长流苏耳坠,耳坠长到肩头。然后跪下为他……”
奕六韩一掌拍在案,攥成拳头的手背青筋暴突。
白沙峪之战凯旋的那天,他去看小湄,她穿的便是刺绣蓝莲花的诃子长裙,外披一件白纱轻衫,戴着蓝松石项链,耳垂下挂着长及肩头的蓝流苏耳坠。
那是盛夏,溽暑酷热,她浑身只有蓝白二色,清爽美丽,淡雅而又妖娆。
他平素不怎么记女子的穿戴,然而小湄这一身,他是永远忘不了的。
为何他对妻子最美好的回忆,竟在勒内那里也有?
难道她这一身,在某个暧昧场合,曾穿给勒内看过?
难道……
她给他做过,秀梅说的那种事?
所以勒内才让秀梅……
奕六韩浑身颤抖,心头泛起一阵阵恶寒。
他想起勒内给妻子买的那件极其冶艳的波斯抹胸……
只觉一股无法形容的怒火腾地烧起,连眼睛都被烧得赤红。
他呼吸急促,隔着桌子一把攥住了秀梅的手,“你说有要事相告?到底是何事?你是不是知道他们之间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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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孙的眼睛真黑啊……”侍女秋韵粗着嗓子道。
“跟三公子一模一样。”春澜也凑趣地奉承道。
“肤色和脸型还是像三少夫人。”奶娘觊着苏葭湄的脸色说道,“瞧王孙多白啊。”
苏葭湄坐在婴儿房的摇篮边,轻轻摇着贝壳摇铃,逗弄儿子。
儿子睁着黑溜溜的眼睛,好地看着她手里的摇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