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九天从此现（2）(第1/2 页)

一个圆顶乌黑的东西突然间撑破水面，露了出来。

谢寻定睛一看，却是一颗黑乎乎的人头，一颗心脏不禁狂跳。

河中心的人头向岸边飘来，每近一分，便停一下立住不动，而后再行移动。

到了河岸人头升出水面，继续上升，竟露出一条同样乌黑却长长的身子来。

那乌黑的东西身上水淋淋的，一个跳跃，落到岸上，距离谢寻不过数尺之遥。

谢寻一步步退到花映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虽心念电转，却无甚对策。

只见那东西抖了几斗，将挂在身上的水珠抖落，忽然那条细长的黑躯上鼓起四个圆点，圆点慢慢凸出，从身体中长出了长长一段宛如触须一般的四肢，只见它四肢突然化成鱼鳍，又变成虎爪、鸭掌、牛蹄……一路变化不断，最后竟变成人的手脚模样。变化从完成的手脚向整个身体蔓延开去，接触到的黑色瞬间褪去，就连那颗黑乎乎的脑袋也现出了眼睛鼻子和嘴巴，五官清清楚楚，黑发飘逸。

那双眼睛，英气勃勃的，转了几转，看向谢寻，和他四目相交。

如不是亲眼见到，谢寻这辈子便是打死也不会相信这种事情。

然而，当谢寻完完整整地看到它那张业已清晰的脸时，便再也做不出任何表情了，木然而立，惊讶了极点。

因为那张脸正是谢寻自己的脸！

他无法相信自己的脸的竟然跑到了别人的身上，冲到水边，映着绿幽幽的一汪河水，自己的脸竟然没了，眼睛鼻子嘴和耳朵全都消失不见，那河中惨绿惨绿的一张却是没有五官的皮相。

谢寻只觉毛骨悚然，伸手去摸，忽然发现原来的眉心处透出一点白芒，再摸时，五官竟又忽然回来了，完完好好，栩栩如生。

他呆了一呆，背后忽然传来一声惨叫，谢寻闻声回头，赫然看见一张漆黑深邃的脸正趴在自己肩上，也朝着河中窥望。

他不由的向后急退，险些跌进河中。

只听那张乌黑的脸突然开口说话，恨恨地道：“果然还是不行吗？看来是我小觑了这法宝，不想它在这水中泡了一百多年，竟还是如此难缠，罢了罢了。”

谢寻听的莫名奇妙，忽然间只觉昏昏欲睡，眼中闪过一星白芒，立时又清醒过来，警惕地看着对面的黑脸。

“你是什么东西！”谢寻提足了中气，高声地问道。

“我不是东西！你才是东西！”只见那黑脸似乎非常生气，愤怒的语声听来像极了人类。

“那你是鬼还是人？”

“老子不是人也不是鬼！谁要当这两种天底下最大的笨蛋！”黑脸怒气更甚，竟似在呼呼喘着粗气。

非人非鬼，难道是妖？谢寻这样想着，却还是不太相信。这世上怎会有妖？这种事情真的存在吗？可转念一想，自从进了这冰霞山，见到的怪事确实多的已经数不过来，此刻即便真的有一只妖怪出现，只怕也无甚稀奇。

“你放心，我也不是妖，我不会吃你的。”

谢寻更是奇怪，非人非鬼非妖，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他这样想，口中竟下意识地说了出来。

黑脸听闻，大叫大嚷起来：“我说了我不是东西！你才是东西你才是东西！”

话音未落，黑脸突然变大，化成一张血盆大口，龇着森森獠牙，作势欲扑。

谢寻猝不及防，被这不经意的一着，骇得踉跄跌步。

“怎么样？怕了吧！”黑脸又恢复原样，甚是得意地说。

谢寻的心脏已快停滞，这一惊一乍的瞬息，真不是作为一介受了重伤的人类所能承受的，他攥紧拳头，决定豁出性命也要看看这黑脸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脚底蓄力，瞅准了黑脸没有看他的空隙，扑了过去，双拳立时暴起，凌空捶下。

那黑脸吃了一惊，想再逃走，已然迟了，谢寻的双拳宛如流星一般，狂乱地捣在它的黑脸上，一阵血雨腥风，谢寻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击中了黑脸，心中狂喜，手上的力道用的更大，拳头不住地朝黑脸招呼。

渐渐谢寻捶得累了，拳头没了先前那样猛烈，但还是不肯停下，他仿佛早就听到一个声音在大喊大叫，只是当时心中亢奋，哪愿凝神细听。此刻精疲力竭，听得越发清楚，那个声音已经奄奄一息，正有气无力地喊着“别打脸，别打脸，我认输，我认输，你是大爷，你是大爷！”

这声音不是发自别处，竟是黑脸在向他求饶！谢寻又吓了一跳，住了拳，再看那黑脸时，哪里还有什么黑脸，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