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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合十小声祈祷:“上天保佑,没有《六国论》没有《过秦论》,拜托拜托,我基本不会啊,要考到我会抄死的。”
高三作业量明显增多,数英生地政各一套卷子,还有纠错作业,语文由于明天要小测,老师十分良心地只布置了几道关于文化常识的选择题,乔岁安白天趁着课间时间写掉了生物卷子和数学纠错,晚上照例背着书包去隔壁写作业。
丁斯时的作业在白天就写完了,书包里就装了本竞赛题和笔袋,空空荡荡的。
目前课堂主要就是刷题讲题,他题错的少,课上时间基本用来做回家作业或者刷竞赛题,只有在老师讲有意思的题时他才愿意抬头听一听。
他成绩好,老师也就对他不听课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左右都是在学习,高三的时间紧张,何必为了再听一遍会的题目而浪费时间?
相比起他做题时的放松,乔岁安简直像上了岸的鱼,指尖绷紧了,笔点在纸上却只写得出一个“解”字。
努力苦读两年爬进年级前十,只需集训三个月就让她一朝回到解放前。
最后,她实在解不出来,放弃了:“我不会。”
丁斯时在身侧写着数学竞赛题,她凑过头读了遍题目,感觉自己的大脑如同打了结,哀叹一口气,人往椅背上一靠,仰脸两眼望向天花板。
他把那一题写完了,偏过头问她:“哪题不会?”
乔岁安伸手,手指从一页头划到一页尾,小声道:“这些,都不会。”
丁斯时垂着睫毛,目光自上到下扫过她手指划过的范围,静了片刻,随后抬起眼,淡淡看她一眼。
乔岁安琢磨着他的眼神,有点心虚,小声补充了一句:“曾经会过。”
“不怪你。”他把试卷移过来点,翻过一页干净的草稿纸,低头书写解题关键要点,“今天的数学卷子是有点难。”
她不是全然不会,题目总是眼熟的,只是过程写到一半思路就常常卡住了。丁斯时提点两下,她基本上大概也就懂了,不像高一刚上来那会儿,经常要丁斯时把解题过程一行行列清楚了。
晚上十一点半,乔岁安把所有作业写完了,开始背语文古诗词。
高一的内容最熟,她基本上一遍就顺下来了,从高二的教科书开始,她几乎就变成了哑巴。
乔岁安在边上抱着高二教科书背,丁斯时则在身侧给她划高三教科书上较长篇目的常考的句子。
《阿房宫赋》背得最为费劲。她嗯嗯啊啊半天,眉头紧皱,指甲划拉着书侧面,绞尽脑汁想着下一句是什么。诗词背得缓慢,她的视线开始乱飘,从怀里的书到天花板,再从天花板窝在一边睡觉的秋秋,最后落在丁斯时身上,顿住。
注意力崩离,划拉着书的指甲也停了。
他趴在桌上,睡着了。
桌边台灯灯光镀上一层暖光,伴着他的呼吸绵长。眼镜仍然在鼻梁上架着,被枕着脑袋的手臂挤着,压住鼻梁一侧,眼下有一片很浅的青色,被长睫毛的阴影挡住。
高三的教科书合上了,搁在他的脸边。
乔岁安止了背书,静静望着他。
半晌,她轻手轻脚放下手中书,起身靠近了,慢慢伸手,捏住他的眼镜架,缓缓从他鼻梁上抽出。
手腕蓦地被人握住,乔岁安一愣,指尖下意识颤了下。
丁斯时睁开了眼,眼底带了些许倦意,直起身子,抬眼望向她,片刻后又垂下眼睑,握着她手腕的力度紧了紧,带着她的手把眼镜往鼻梁上推进几分,直至硅胶鼻托搭上鼻侧,他才缓缓松开了握着她手腕的手。
乔岁安眨了两下眼,指尖往掌心缩了缩,收回了手,不自然地摩擦了一下腕上的皮肤,温度燎人。
“是我弄醒你了吗?”她有点内疚。
丁斯时摇摇头,把高三的教科书往她那边推了推:“高三的重点划好了,你接着背吧。”
“要不我回去背吧。”乔岁安道,“感觉你困了。”
“我还要刷两道竞赛题。”丁斯时从她身上收回视线,重新摊开了自己那本竞赛书,“你就在这背吧。”
乔岁安默不作声望着他的侧脸。
丁斯时低着头,下颌线却清晰,手指指节分明,指间夹了支笔,一边转着,一边读题。
他鼻梁上那款黑色细边不规则眼镜框,是她选的。
她盯着他的镜框,突然心上涌上一种很莫名的情绪,一种很怪的情绪。手腕刚被他圈住的地方在发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