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1/7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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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步出台北火车站的那一剎那,漫天盖地的闷热几乎扑倒她。
&esp;&esp;梁千絮揩揩额侧,顺势看了眼腕上的两用表,气象报告说今天台北市的气温是三十六度。其实山上紫外线指数更强,回到平地应该好一些,但是台北就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闷与杂。
&esp;&esp;她背着背包,拖着倦懒的脚步走向公车站牌。两辆公车正好驶离,喷出阵阵呛人的烟尘。
&esp;&esp;“咳咳咳咳!”
&esp;&esp;x679c;x7136;,她的呼吸道已经给高山上的清甜空气宠坏了。梁千絮用力扬走鼻前的脏空气,决定奢侈一些,叫出租车回家。
&esp;&esp;半个小时后,站在自家的电梯大楼门口,她定定站了好一会儿。
&esp;&esp;这个社区已经建成十二年了,他们家一建好便搬了进来,但是她真正住在这里时却不多。
&esp;&esp;叹了口气,她从包包里翻出大门钥匙。
&esp;&esp;跨入电梯之前,她迟疑了一下。该不该先打个电话上去?可是她的手机没电了,而且人已经在楼下,还特地出门找公用电话,似乎有点奇怪。
&esp;&esp;算了,反正昨天晚上她已经先通知过这个周末要回来,他们应该知道。
&esp;&esp;来到十一楼大门前,梁千絮再度兴起一股先下楼打电话的冲动。
&esp;&esp;“谁啊?”五分钟后,有人前来应门。
&esp;&esp;“阿姨,是我,我回来了。”铁门未开,她已经先给了一个大鞠躬。
&esp;&esp;“千絮,你不是有钥匙吗?怎么不自己进来?”她阿姨眼皮肿肿的,一定又熬夜作画了。
&esp;&esp;“我忘了。”其实,从以前到现在,她回家的时候一定按门铃。她怕不小心闯进来,打搅了里面的人--虽然他们是她的亲人。
&esp;&esp;“噢!”她阿姨不甚在意,打开铁门,也不等她,自己先走回屋子里。
&esp;&esp;梁千絮先在阳台换上室内拖鞋。客厅里没人,阿姨的背影消失在工作室的门口。她自动把背包挂在旁边的衣物架上,慢慢走到牛皮沙发前坐下。
&esp;&esp;现在才下午四点,离吃饭时间还有三个半小时。她呆坐着一会儿,干脆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esp;&esp;“我在睡觉,把电视关掉!”几乎喇叭一放出声音,内里就传来一声男性的闷吼。“对不起。”她连忙按掉开关,感觉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esp;&esp;她姨丈方尘是个画家,以用色狂野浓艳的印象派风格闻名于画坛。她阿姨王咏泉则是个服装设计师,作品以丰富的色彩和性感的剪裁为主。夫妻俩虽然是不同领域的艺术家,风格倒是很搭调。
&esp;&esp;这间屋子在夫妻的布置下如同一座鲜艳的宫殿,每个角落都充满了强烈的原色,将主人的独特美感尽情显露。梁千絮个人是比较欣赏简单朴素的色调,但不可否认的,这间屋子华丽独特,极富阿拉伯后宫的浓艳格调,却又下呛俗。
&esp;&esp;又坐了五分钟,走廊传来脚步声,伴随一声长长的呵欠,她姨丈睡意浓重地出现。
&esp;&esp;他那头乱发梁千絮从小就看惯了,衬衫上沾着油彩,胸前扣子掉了好几颗,整个人看起来迈遢不已,但是他是艺术家,他可以迈遢!他甚至迈遢得非常有形,充满了一种风霜的美感,好象他天生就应该是这么凌乱的。
&esp;&esp;好象最近在哪里也看到这样一个散漫的男人
&esp;&esp;“啊,你回来了。”方尘打个大大呵欠,倒在她旁边的三人长椅里。
&esp;&esp;“是。”她两手放在膝上,中规中矩地点头。
&esp;&esp;方尘看外甥女一眼,咕哝两声,自动坐正了,打开电视按钮。
&esp;&esp;频道快速转过一遍,然后从头再来一次。
&esp;&esp;好半晌,客厅里除了电视之外,没有其它声音。
&esp;&esp;“你阿姨在赶下个月服装发表会的设计稿。”方尘清了清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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