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离愁(第2/2 页)
起去求父汗,他那么疼爱我们,一定会同意的!”那韵珠说罢,便拽住巫和润的手腕。
“那韵珠!”谢眇放下酒杯,握住那韵珠的手腕,“对不起。我必须回去。”
“母后、阿弟,都在那里等着我。”
“还有父皇。”即便他狠心地让自己替兄为质十年,但他到底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曾经也像额尔古爱护那韵珠那样爱护过她。
“那里,毕竟是我的家。”
那韵珠怔在原地,忽然泪落不止。
谢眇接过巫和润递来的手帕,一边替她擦泪,一边扶着她的肩膀,低声安慰道:“从我们结拜的那一日起,我就将你还有巫和润当成亲人了,若有半分虚言,管教天诛地......唔......”
两人同时捂住她的嘴,异口同声地道:“不许说!”
谢眇乖乖点头,揭过此茬,郑重地道:“在凌国的这十年,虽然背井离乡、寄人篱下,但有你们在身边,我真的很开心。等我做完必须要做的事,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到时候,我想就在鹿门镇买个四进的宅院,一间寝室,一间书房,另外两间便给你们留着,随时想来便来。后院立可以开垦几块菜地,前院便养些小猫、小狗、小鸟。”
“天气好时,我就出关,我们一起去其其诺湖捉鱼,去贝纳草原跑马,我和那韵珠比试切磋,巫和润就在一旁记胜负,谁输了就要用胭脂画个大花脸。若逢阴雨,就宅在小家中,煮酒煎茶,手谈对弈、弹琴舞剑,总有消磨时光的法子。”
“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总会再见的,不是么?”
她口中描述的未来实在太过美好,那韵珠听得痴迷,眼泪渐渐止住了。
“那......”她咬着嘴唇,眼睛还是红红的,“我们说好了,击掌为誓!不许骗我!”
三人击掌,相视一笑。
“好了,别不开心了。我们小公主还是笑起来最好看!”谢眇捏了捏那韵珠的脸蛋,拉着他二人坐下,“来,喝酒!今晚不醉不归!”
“那是我的酒杯......”
“嗯?”
巫和润指了指她手中的酒杯,又指了指自己。
“你再拿一个嘛!”
巫和润指指自己的腿。谢眇撇了撇嘴,把酒杯扔还给他,起身又从柜子里摸了一个出来,嚷嚷道:“就你事儿最多,罚,罚你两杯!那韵珠,快给他满上!”
夜沉如水,酒香沉醉。
彼时他们还不知道,世间愈是美好之物,愈如那空中楼阁,只在黄粱一梦间。
***
谢眇归国时的阵仗,远比来时更辉煌。
身穿明黄龙袍的额尔古负手站立在金光殿前,身后是上五部首领并三位王子,身前,一望无际的长阶缓缓向下延伸,上面站满了大凌的文武百官和上五部最精锐的侍卫。巍峨铁甲连成一道城墙,千万张纹绣着不同部落的图腾,一应都是金底红线所绣,在凛冽的北风中翻卷,远望如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
那一面属于尧国的鹤鹿大蠹仿佛被围困在烈焰之中了。
“宣——尧国七皇子谢临云、正使容安王谢绍、副使燕氏及众位使君觐见。”
谢眇着一袭朱红里衬玄纱袍,罩红罗裳,玉銙金扣,配勾云纹蔽膝,肩披绛红螭龙纹白狐毛镶边鹤氅,缓缓拾阶而上。
谢绍、燕拂鸾一左一右,紧随其后。
一共是四百二十三级台阶,通往金光殿的路谢眇走过不下千次,却是头一回将它数清楚。眼前的一砖一瓦,一片飞檐、一盏宫灯,都清楚地映在她的眼底。
人总是念旧的,何况她在这里呆了整整十年。
她走到额尔古面前,躬身行礼,“尧国七皇子谢临云,携使团诸君,参见汗王。”
众人随行叩拜,山呼:“参见汗王。”
“嗯,免了。”额尔古定睛看着谢眇,良久未出一言,忽然握住她的肩膀,捏了捏,哈哈笑道,“一转眼,你都长得这么大了。还记得你刚入金帐的时候,瘦弱的像只羊崽子,竟然就敢在接风宴上和呼日打架,虽然被他一只手制住爬都爬不起来,却还是使计险中求胜,伤了他。现在好啊,身骨结实了不少,你二人若是再打一架,胜负只怕是两说了。”
其实在此之后,她和呼日明里暗里还打过好多次架,额尔古不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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