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第五章 无心镜(三)此梦入姑苏1(第2/5 页)
,她也可以舞得步步生莲。
尔后的几天我就与她同吃同住,却从来没有看到她被陛下招幸过。明眼人一看便知,她不是受宠的妃嫔。
我虽九岁入了摩诃山,可作为曾经的朝中要臣之女,还是了解一些历史以及当朝局势的:
一百多年前的九州大地上战火不断,数十个国家四方割据,民不聊生,急急需要一个强大的政治系统合并四方势力,方能缓解天下苍生之苦。
那时最壮大的几方势力莫过于日兆国、月琉国、南胥国和交趾国。
日兆被邻国月琉屠了皇家满门,却被侥幸逃脱的遗孤复了辟——这遗孤便是冼高祖,被复国的日兆改号大晁。
从此大晁一统天下,自建立起百余年方兴未艾。自冼高祖平定南蛮、北疆起,冼氏王族守持宗庙多年都未令国祚移於外亲,但近年来却逐渐走向衰势。
华阳七年,冼氏第二十九代君主冼璋王将大晁迁都长安,其原因除了看中长安保护性的自然条件以外,泰半是因长门僧预言此处的风水稳固而昌顺,帝王不仅将再度雄起,祖祖辈辈也能长治久安。
但祖先的愿景只是愿景,要是愿景都能轻易变成现实,那寺庙尼姑庵的生意,大约还要好做些。
冼璋王为扭转天下颓势花了毕生气力,但天意弄人,就在璋王统治下的大晁稍有起色时,这个雄韬伟略的君主忽患重症一夜暴毙,只留下一个年仅十四岁又患有心疾的太子昭。
一时间各路异军突起、蕃国林立,诸侯国为了夺取一席之地都暗自秣马厉兵。
这样形势下的大晁,就好比一具被白蚁蛀空的苍天巨树,表面威风凛凛,内里破棉烂絮,早已是名存实亡。只是在长久的君威之下,诸侯每年都来长安觐见,表面上还维持着大晁天子的尊严。
可令人惊叹的是,在多方势力相较不下的格局中,这样的傀儡政权竟持续了整整六载,并在两年前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华阳末年,身体孱弱又无能的太子昭不知怎的治愈了心疾,居然正式加冕,改纪元为昭阳。
各路诸侯无不扼腕叹息,可是大局已定,只能先按兵不动以观其变。
璋王殒后,年轻的昭王即位,采取的治国安邦之策只有两个,招抚与和亲。
弱国招抚,强国和亲,导致他上位两年,大晁后宫女眷数目就远超任何一届历代君主。
可是,这些政策并没能如昭王所愿那样帮助他力挽狂澜,不知他是不是因此开始破罐子破摔,近一年来索性不理朝政,倚重奸佞,日日花天酒地,沉溺于红香艳玉中不可自拔。
这样金玉其外的一个宗主国,君主却是败絮其中。爹爹多次进谏无果,尔后遂时常告病请退,过上不问朝政的日子,我猜泰半源于看清了这些。
再加之今年南胥和亲一事,他还间接导致了姝凝和鹤璧的天人两隔,所以我对这个昭王着实没有什么好感。
进宫数日,除了白天开慰苡容外,晚上的时间我全用来找那个藏匿得极深的隐士。
上至嫔妃重臣下至婢女宦官,只要让我逮着点不同寻常的、稍具傲骨的、患有洁癖的、疏于朝政的,我皆当隐士看待,夜夜入得他人梦,可惜这些人除了思金思银思女人外,就只剩下些与苡容一般可怜又无聊的思乡之情了。
又一日,晚风寂寂,蓼汀花溆藕塘边,我拎着盏宫灯,走在后宫外苑的石子路上气馁极了。
“哎哟!”
夜漆黑,一颗石子绊了脚,我吃痛地蹲下,脚痛难忍,我却抓着脑壳忧伤地想:“偌大的长安宫,我到底要去哪里找这个所谓胸怀大志的隐士?”
未等我想透彻,就看到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寝宫里走出来一个玄衣人。
我赶紧将宫灯吹灭,趁着稀薄的月光,看到此人墨冠束发,身量单薄,行色匆匆往我眼前一闪而过。因蹲在乱花堆里,他并未发现我。
我奇道:“这隐士没寻着,却寻着个道士!”
月光黯淡,我并未瞧清楚他的脸,可是他的步伐毫无章法,其中定有古怪。
我当下决定跟上去一看,遂勉力支起身,折了半根酸枣木作手杖,一瘸一拐地尾随那人而去。
可怜我崴了的半条伤腿,左躲右藏绕了大半个时辰,他居然又绕了回来!仍旧是方才他出来的地方,只见他小身影一闪,侧身入了寝宫门。
我跛足凑过去,看到原先亮着的灯火暗了泰半,抬头一看,金匾额上题字:永荔宫。
“永荔宫?”我疑忖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