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第五章 无心镜(八)问君何思量(第1/3 页)
聂莼桑走前,拜托小西贝不要告诉冼昭这一切,只道是我们救了他。若冼昭问起,便说她取了心后离开,不知所踪。
她走了之后,破庙里就余下小西贝、我、未醒的冼昭,和醒着也没啥屁用的北嘟。
一时安静,我很怕小西北想起我偷跑出来的事。
所以总得说说,说说啥转一下注意力。
说点啥好呢?总不可能问他:晚饭好吃否?夜半天凉否?可欲宵夜否?
要是说了诸如此类没有营养的屁话,很快就会提醒他:我,江霜眠,死不要命又老不听话,不服从安排且擅自行动,弄得他这么凉的天还得往外折腾!折腾完居然还想着去吃宵夜??
那我一定会死得贼啦啦惨。
我正急得抓耳挠腮,一晃看见北嘟趴在草垛上,小脑袋正枕着还未苏醒的的冼昭,它呱唧呱唧笨重地一翻身,四脚朝天,小肚子圆圆鼓鼓的,撑得像个南瓜。
想是方才趁我不注意,将冼昭的梦境与意识吃了个一干二净。
心生一计。
我拉了拉小西贝的衣角,指了指北嘟:“哎哎,我们能看看么?”
“看什么?”
“冼昭的梦境。”我耸了耸眉毛。
小西贝转过头,意味深长地将我看着。
我摆摆手忙道:“我也不是要偷窥八卦的意思。”
我指了指北嘟吐出来的梦玉石:“只是我很想知道,昭王他…是如何看待聂莼桑的。”
心下却是:啧,只是我很想知道,看点别人的梦境,能不能您就将我跑出来这事儿给忘喽!
小西贝不置可否,仍旧意味深长地将我看着。
我有点心虚
“哎!算了算了!我”,“认错还不成吗!”六个字加一个求饶的语气还没表达出口,就听见小西贝一副不打巴掌光给糖的架势道:“也罢,左右也是要等他醒来的。”
诶?不教育我了吗!?
我窃喜,抬起一点儿眼皮去看他,只见他语毕一挥袖,冼昭的的上方展开一个巨大的梦幻泡影,梦玉石展。
那年他正在江南以南平定南胥之乱,而宁王扮作自己,日日花天酒地,迷惑众人。
退避姑苏后,他情急间扮作宁王的样子上了画舫。
舫里莺莺燕燕,整条秦淮河上都涤荡脂粉的气息,满舱的人里,他一眼便看到了火红舞姬袖子里隐隐透出的珠串。
他只听闻子甄为了救一个灰头土脸的女子,失了九菩珠,却不想会在画舫中遇到真人。
倒是不如甄儿口中那样的不堪,只可惜眉目淡淡,叫人留不下印象。
可是歌休舞毕,眼前人还停留在方才的动作上微微喘气,他盯着她雪里泛红的脸看了一小会儿,竟有些出神。
这女子……似乎在隐藏自己本来的容颜。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藏在半边面具后的脸,心里一丝异样的牵扯。
借她之口逃脱了月琉追兵,但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只从那画舫琴姬兰溪口中得知,她姓聂。
他问她愿不愿意去宁府侍舞,毕竟这是舫间很多姑娘的心愿。自由换自由,她救了他一命,便由他来救她出红香坊。可是没料到她会那么冷漠地拒绝。
他挑眉想,有趣的姑娘,也罢,萍水相逢而已。
可是第二天清晨,他却想要去看一看甄儿口中那座残破的鹊桥,当昨晚那个有趣的姑娘再次站在他面前,问他还要不要舞姬的时候,他伸手揽起她的腰枝,没有片刻犹豫地扬鞭催马。
他那时的身份是江南宁王,于是便将她留在了宁王府。回了长安,他仍旧运筹帷幄于风云变幻的朝堂间,继续带着他昏君的面具,暗自秣马厉兵。
昭王元年的除夕宴上,宝殿上的一曲“弄仙舞”让他在金旒下扬了嘴角。又是她。舞姿倾国,步步生莲,可那样俏丽的眉眼间却无一丝一毫笑意,“一骑红尘妃子笑”,他想,南国进贡的“妃子笑”汁多水甜,总能令后宫美人展颜,于是他和一旁的宦官道:“将永荔宫赐予她吧”,不知为何,他希望她能长长久久展露笑颜。
后来的怀古思今宴上,为了避开徐总管弓箭伤人,他决定亲自实施御史大夫提出的“箭幸法”。在一众发抖的宫嫔之中,他一眼便看到了神色镇静的她。真是有趣,他的三矢箭瞄准了她头上的桃果与耳畔的青瓷耳坠,拉弓,放箭。
前往寝宫之前,乌衣卫来报,言今晚侍寝的女子是月琉国的公主。他挑眉,各蕃各域以美色派到他身旁来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