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第1/3 页)
她是命运对我的垂青。
——《垂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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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褚的伞挺大的,但架不住席灵意行李多,两个人一路磕磕绊绊地走到高铁站出口停车的地方时,席灵意还是看到宁褚的呢子大衣一侧的肩膀和整片后背上已经沾满水珠了,晶莹得像化妆用的闪粉。
走到车的后备箱,宁褚把伞递给席灵意让她拿着,轻声说道:“麻烦学姐。”
然后就搬起了行李。
这哪是宁褚麻烦她,是她在麻烦宁褚。
席灵意从长柘上高铁时是跟这三个满满当当的行李箱打了一架的,但是宁褚好像拎起来很轻松。
还有一个小的行李箱放不下了,席灵意就推到了后车门。
地上的泥水浑浊,在暴雨的冲刷下,停车场上都汇成了一小股一小股的湍流,小行李箱上满是泥泞污水。
席灵意给两个人打着伞:“不好意思啊,把你的车弄脏了。”
“没关系。”宁褚将那只滴着雨水的行李箱放到车后座的地毯上。
席灵意正要收了雨伞也钻进车后座,宁褚却握住了伞柄:“学姐,坐前排吧,我开车挺稳的。”
其实席灵意想说你开车稳我也坐习惯了后排,只是她一时间夺不过宁褚,所以只能跟着伞跟去副驾驶。
手有点冻僵了,席灵意一下子没能把车门打开,宁褚伸手帮她打开了,然后用伞护着她进车。
她坐了进去,泥水的脏污在白色鞋尖上显得特别显眼,这样的鞋踩在干净的深蓝色的车内地毯上简直是格格不入。
像是刻意要将脏污的脚尖藏起来,席灵意笑着抬头望向宁褚:“谢谢啊。”
但是当她看到宁褚的眉间微微跳了跳时,却忽然有些后悔了。于是她自己关上了车门,告诉外面那个人该回自己的位置了。
宁褚从车头绕了一圈到驾驶座,安静地低头将安全带系好了。
席灵意也系了安全带,不用他提醒。
“学姐,你住哪里?”宁褚打开车内的导航。
话在嘴边转了转,席灵意记不得妈妈的家在哪里,每次都是在手机上看着那行字,却从来没有真正踏足。
席灵意下意识地握住手机,那里存着她的归处:“哦,我自己输。”
车内导航的输入法她用不惯,加上手又冻得有点僵,越是心急就越打不对。
宁褚倒是耐心很好,她在跟车内的导航缠斗,而他从驾驶座旁边的储物格里拿出来一个小小的暖手宝,充上了电,然后随手拿起了他自己的手机。
席灵意边输边偷偷看了他一眼,确定宁褚没有等得不耐烦,用掌心暖了暖冻僵的手指,磕磕绊绊输了妈妈家的地址。
说是妈妈家,其实自从爸妈在她上初中的时候离婚后,她就没有家了。
她被判给了妈妈,房子判给爸爸。
后来妈妈又再婚,她就被寄放到了外婆家。
妈妈其实是长柘人,当初到江渝嫁给爸爸时就跟外婆决裂了。
后来外公脑出血去世的葬礼,妈妈带着她上门,却被外婆用扫帚打出了门。
妈妈一意孤行的婚姻,后来也被验证了是一场错误。
离婚后再婚,妈妈将无处可容的她送到外婆家,深夜里叫她一个人站在外婆家门外,敲了门就扔下哭得撕心裂肺的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外婆虽然不待见,却终究还是心软没有像赶走自己的女儿一样,将深夜独自一人在门口流泪的外孙女也赶走。
那一年她十六岁。
从此她就是全世界最多余的人。
自己一个人去新高中报道;自己一个人去上大学;工作了自己租房,席灵意就带着她的全副身家漂泊在长柘。
直到现在,她丢了工作,只能铩羽归乡。
但是在这个她从十六岁就离开的家乡,同样也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宁褚买的这辆车性能不错,暖气开起来后,车里很快温度就升到舒适的温度,将她从冰冷的记忆里拉回。
如梦初醒,席灵意觉得自己现在大概状态很差,都已经开始回忆那么久没有回忆的悲惨往事了。
她用手摸了摸车内装饰,这款车型,席灵意以前也看过,性能很好,性价比高。
当时想买的,但一念之差,还是没有买。
人生好像总是这样,行差踏错,就万劫不复。
“这两天降温太快了,前几天还有二十来度呢。”席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