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97下:绝望人逢失意人,吞刀将恼弄刀将(第2/3 页)
郎崔彦昭的阁子外,亲吏迎着,说崔彦昭正与盐铁转运使王凝说话。杨复恭笑了笑,便没有进去了。
和郑畋、卢携一样,崔彦昭与王凝也是一对外兄弟。两人的母亲是嫡亲的姊妹,王凝之父早死,自小便随他母亲住在阿舅郑肃家。寄人篱下的王凝少年立志,年十五以两经擢第,取了明经。明经虽大不如进士金贵,可以恁小年纪便能得着实在不易!亲友辈无不激赏的。可崔彦昭却不体外弟孤子之辛苦,却笑话他志意卑下,以为是饥者易为食,腐鼠成滋味,而他这只鹓雏是非梧桐不栖,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的!可没曾想,当他这个志意卑下的外弟取中甲科进士时,他自己依然是个白身。当时往贺之际,王凝竟不着礼服,露着髻穿着便服便出来了!还语重心肠的相劝:“兄长不如去考明经!”据说从此两人便结下了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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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想崔彦昭后进先达,据说去年拜相回宅,拜母于内堂,其母愁容满面,顾谓侍婢道:“快去与我多做鞋袜!”崔彦昭在地下全摸不着头脑,便问做鞋袜何用。他娘便道:“你做宰相,喜形于色,全不知惧,是必要报仇雪恨,王郎定要吃你远贬!我老喽,只得一个存世的姊妹,我得陪了她去!”不孝之名可大,崔彦昭悚惧,立誓不敢。可是这一番话还是跑到了市井上,闹得士庶皆知。
正逢着刘邺出镇淮南,盐铁使空缺下来,王凝早年充任过盐铁巡官,任商州刺史时又留下了不贪财货之名,自湖南观察使任上返京,又有了一个不事权贵之名。崔彦昭要安母心,要息谣言,便举荐了这个外弟。萧仿与之同德,点头不拦。郑畋更是赞同,他父亲郑亚与郑肃不仅同族,在武宗朝又同为李德裕之党,可谓世交。卢携与他外兄是心和面不和,自然不会跳脚反对。南衙如此,王凝的年资也确实够格,圣人也愿意成全他这一番孝悌,北司便也无话可说。
只是杨复恭怀疑其中有诈,鞋袜一篇话乃在崔氏内堂,母子相对,侍侧者皆心腹悌己,若非崔彦昭故意使人泄之则谁能知道的?闹得满城风雨,便“逼”得崔氏不得不予他这个外弟一个好职事!私相授受,以公器了私情,可笑的是萧仿还要嗔怪北司坏了祖宗制度,世人还要指责北司奸邪!他萧仿也是这般为作呀,咸通三年(762年)举持科考,一榜二十五名进士竟有故交之子孙五六人!
杨复恭直接进了卢携的阁子,也没有多寒暄,便将荐书递给了卢携。一个白身不经科举竟要一跃而成为七品的太常博士,这如何可能的,卢携看了听了不由地露了难色,问道:“崔相可有言语?”张濬要得这官要么由中书,要么由翰林院,可翰林院出诏赐官最低也得是五品!
杨复恭道:“崔相不知,堂老知之矣!公但付翰林院,无须多虑!”一笑,又道:“公谓吾狂悖坏祖宗之制度乎?军容前日大庆贺,于左军置酒,圣人亲临,此人已随吾面圣,军容亦极称其才,当时便欲口敕封官。是张濬坚拒,以为得官于酒筵之上,实累圣德。圣人嘉叹,乃命吾写表举荐!”这些话当然是假的,可杨复恭也不信卢携会将了去圣人跟前核问,至于其他人想去核问也见不着圣人。
卢携点头应了,如果他提出质疑,便要给人媒孽成质疑圣人——质疑军容。毕竟这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太常博士,要质疑留给萧仿去质疑吧!杨复恭欢喜,对饮了一杯,说起徐州剿贼的形势,独山寨破了也有几日了,若不出意外,这两天便有破微山寨的捷报至。正说着,郑畋直闯了进来,面色严冷,将手中一份文状晃了晃道:“了不得,了不得!”卢携流矢问道:“可是徐州贼情有变?”
翰林承旨向来是领兵部的,现在却是郑畋领着,因为当年平定庞勋之乱任翰林承旨领兵部侍郎的便是他,相比从州县升转上来的卢携他更加知兵部的根柢。只是这样一来,当国家出现紧急军情需要第一时间与天子面议时,郑畋这个兵部侍郎连进入大内的资格也没有。他只能来找卢携,由卢携报进去。不然就只能等枢密院奏禀了,等候天子召见。
“非也!浙西军变!”
郑畋将急报递了过去,对杨复恭没有任何表示,便转着圈道:“赵大隐真是愚不可及!狼山镇遏使王郢清剿海贼有功,朱实等六十九员将士皆合赏。此公却仅仅赏以职名而不给衣粮,彼等论诉无果,铤而走险,劫武库起乱,如今已是陷了苏州、常州了!”卢携也着实吃了一惊,国家财赋依仗东南,东南又以两浙为重,两浙之重便在常、苏二州。他领着户部,知道轻重的!这赵隐也是真是糊涂,莫非就忘了他父亲是如何丧在兴元的?还是因为他父亲丧于乱兵之手才会如此为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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