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自由的代价(第2/2 页)
&esp;&esp;“那是因为,”我苦笑起来“那是因为,在我心里,假定杨洁已经死了。”
&esp;&esp;“这就更不像你了!”
&esp;&esp;“不!我见过危机干预的失败,知道它所带来的后果。别忘了,自杀者的一举一动,都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更别说杨洁已经超过一个半小时杳无音信了。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种可能,假如我告诉李咏霖,他的做法有哪些错误,等到他真去面对杨洁死亡的时候,他就会把杨洁的自杀全都强加自己身上。”
&esp;&esp;“也就是说,他会陷入内疚之中,无法自拔。”
&esp;&esp;是的,我不需再回答。有些事情是人一辈子都无法逃避的。我回忆起自己公司里,师姐自杀之后的情景。从火葬场到墓地边,我们这些同事站成一个圈,全都低着脑袋,我们都是心理医生,竟然没有一人能阻止她跳楼。出殡,是在她死后的第三天,我刚刚完成一次异地工作,赶回北京。同事们好像都怀着愧疚之心,除了例行的互相安慰,几乎不敢和我说话。所有人都哭了,而且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几乎想起来就会哭。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公司业务陷于瘫痪。
&esp;&esp;人死不能复生,这是一句废话。作为劝说词来讲,它特别空洞,毫无意义。因为死的人固然是死了,可留给生的人的,是无尽的遗憾、懊悔、悲痛,这就已经够受的了,何况还要加上内疚!
&esp;&esp;有些感情,会随着内疚而飘忽忽荡然无存,可内疚却不会,它会随着你的衰老而不断加强,永远提醒着自己犯下的那些错误。
&esp;&esp;杨洁的事件之中,还有太多未解之谜。即便李咏霖应该为她的自杀承担一些责任,可作为一个心理工作者,我需要的恰恰是化解这些内疚,而不是去强化它。
&esp;&esp;大概是想起了师姐,我有些怏怏不乐,把头靠在一边,斜着眼去看窗外,看那些飞驰而过的树木和建筑。
&esp;&esp;忽然,我很惊讶地瞅瞅车子的仪表盘:“老威,怪不得我觉得外面的景物过去得很慢,原来你这个速度也够戗啊。我说咱这是克莱斯勒吧?怎么被李先生的桑塔纳甩得老远,都看不见前车了?!”
&esp;&esp;“小子,说你聪明绝顶是没错,可有些地方,特别是社会经验,怎么老是那么缺呢!欲速则不达,喝茶的时候,这不是你说过的话吗?”
&esp;&esp;“是啊,那怎么了?”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esp;&esp;“咱这是在路上开车呢,不是跟游乐场里玩碰碰车,现在几点?警察都在外面晃呢!这玩意儿严重超速,出了事怎么算?咱们是去救人的,不是去惹祸的。”他抬头瞧瞧前面,不由得也是一愣神“哎哟,我光想着李咏霖家是在南二环附近了,净顾着说话,忘了看他们的车了。怎么他们真没影了,不行,我得打个电话通知他们慢点儿!”
&esp;&esp;等到老威掏出手机,这通电话也没什么必要了。到路口右转之后,十多米开外,李咏霖正站在自己车子边,和交警大吵大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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