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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想干什么?谁?
&esp;&esp;她不寒而栗地认识到:谁也没有。
&esp;&esp;那里有电话号码簿。她无意义地在里面乱翻。三年前,她还不需要眼镜就能阅读。她的双手飞动,号码簿掉到地上,她抬起它。她不知道她在找什么,一个人一个能跟她交谈的人讲话讲话!这里有有一个电话心灵安抚也许那里有谁她找不到这个号码。教堂!她在教堂栏下看。她选了一个号码。没人接。再一个。没回音。她像野兽一样呻吟。第三个电话号码。空音在响。一声,两声,后来突然传出个男人声音,平静,低沉,友好。昂热拉不理解那男人在讲什么。听到人声她顿感轻松无比,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她向前瘫倒,上身支在小台子上,话筒滑落。她呻吟。她哭。这下她又能哭出来了,大声唏嘘。
&esp;&esp;那个平静的男人声音说:“我在接电话。我守在电话机旁。您慢慢来,我有时间。我把所有的时间都给您。”
&esp;&esp;“我我牧师您是牧师吗?”
&esp;&esp;“对。您放心哭吧。慢慢来。我有时间”
&esp;&esp;昂热拉哽咽、呻吟地哭着。
&esp;&esp;“我在这里,”那男人声音说“在电话机旁”
&esp;&esp;这样过了大约一刻钟。后来昂热拉有了气力,讲:“自己杀先前”
&esp;&esp;牧师误解了:“您杀人了?”
&esp;&esp;“不是我我要把我自己您明白了吗?我自己从阳台上跳下去可是我跌回来了而现在而现在”
&esp;&esp;她又抽泣起来。
&esp;&esp;“我在电话机旁。您慢慢来。您慢慢来”
&esp;&esp;这个年轻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坚强,又那么温柔,昂热拉渐渐感觉体内有了些力量。她开始讲:“我想自杀我再也活不下去了”
&esp;&esp;“我理解。您再也不能了。”
&esp;&esp;对话中间有时夹杂着数分钟的沉默或哭泣。牧师的声音总会重新响起:“我没挂断。我在电话机旁。”
&esp;&esp;“抛弃那个我爱的男人被出卖被欺骗了现在我孤独一人孤独我再也不能够了!我想杀死自己!”
&esp;&esp;那个平静的声音一句也不抗议,从不反驳,从不作价值的判断。他说出了昂热拉刚刚还能承受的话:“您一定经历了许多沉痛”
&esp;&esp;“是”
&esp;&esp;“后来这个男人来了您把您的全部爱情献给了他他让您如此大失所望现在出现了一个真空一个可怕的真空”
&esp;&esp;“是是”昂热拉稍微直起了一点点,还在低声抽泣。她能比较容易地讲话了:“我只有他只有他我认识许多人,非常多由于我的职业我必须认识和见到非常多的人我必须出席每一场宴会,每一场舞会我必须,您理解吗?这算是什么生活呢?舞会!宴会!这奢侈而这空虚这伴随的空虚我过的是什么生活啊?”她喊道“我不告诉您,我是谁,住在何处,不然您会报警!”
&esp;&esp;“我起誓,我绝不会那么做我根本不想知道您的名字真的不想您陷入很大的困境和孤独自杀,这是孤独最外在的表现形式但您并没有孤独到这种程度”
&esp;&esp;“为什么没有?”
&esp;&esp;“现在有我在我在跟您谈话我十分理解您,非常理解您可以相信我。真的,我理解您。”
&esp;&esp;“真的?”
&esp;&esp;“那当然您交游广泛您的职业迫使您这样您根本无法向那些人讲述您内心的真实形象一点也不能讲您的忧郁,您的苦闷在这些人面前您得扮演一下角色,戴一个面具,愉快,始终愉快就是这么回事,对不对?”
&esp;&esp;“对,”昂热拉吃惊地说“是这样我永远不能永远不能我永远不能展示出我的模样这里的所有人都认为我是戛纳最愉快最开心的女人我根本不可以诉苦和抱怨我需要工作啊订货谁还会对我的真实生活感兴趣?”
&esp;&esp;“我,”牧师缓缓地说“我感兴趣。您瞧,您不是孤独一人”
&esp;&esp;“不,不孤独”
&esp;&esp;“有很多的人,他们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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